且说,莲裳得到他要转院的消息,他早已慌神,很不情愿地遂了他母亲。随是如此,但心里总有些不舍,瞒着他母亲给樊帆写了自己转院的新地址和电话号码,少不得写点东西安慰一下樊帆。写完后,他就把纸条交给一个他信任的护士,含泪嘱咐了一番,病恹恹地返回病房,佯装睡觉。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不承望,他做的这些尽收莲母眼底。她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对莲裳说:“走就走了,还留这个干什么!人走了就好了,不要留什么思念折磨人!俗语说”天下那有不散的宴席“;况且,樊帆终究是咱们萍水相逢的朋友,迟早要散的。我们现在打扰他这么久,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所以”走“才是对的。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不是吗?话又说回来,你也不要太在意他对你的感情,该忘还是要忘的。即使你们有心要走在一起,怎奈你命苦福薄,竟无福消受!这辈子你们无望走在一起,那么等下辈子做一对恩爱夫妻,也不要我这么担惊受怕,岂不更好!……”说完,忙用手帕拭泪。莲裳细细回味她母亲的话,句句似蜜,却如毒刀暗箭,细细想来,竟无丝毫回驳的余地;况且,自从自己患病以来,以花去家里不少财力,心里早已惭愧无比,听了她母亲的话后又怎么能说出话来,只得含泪应承了莲母。莲母出了病房,匆匆地找到莲裳嘱咐过的那个护士,含蓄地骂了她一会,要回了莲裳的纸条,匆匆地返回病房。她看到莲裳伤心落泪,心有惭愧又有些不忍,少不得软语劝慰了一阵。那个护士鄙夷莲母的为人,当面不得不给她道歉,其实她背地里瞒着莲母,抄了一个备份。此话不提。
莲裳转院的那一天,天冷得出奇!本来很晴朗的天,竟渐渐阴沉下来,零星的飘起稀疏的雪花来,到最后竟成了鹅毛般的大雪!莲裳依依不舍地望着樊帆以往来的方向,深深,深深……空空的!空空的!看着漫天飞雪、望着帮忙搬行李的工人、听着他母亲软语劝解、又想起樊帆平时的音容相貌,此刻的他心如刀铰,不觉滚下泪来“樊帆,你为何这么狠心!为什么!难道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妄我平时那般对你,而你竟如这冷了心的世人一般,不想看我最后一眼!雪花啊,雪花!请你告诉樊帆我很爱他,求他不要这么狠心,看我最后一眼,成不?”。他最后含恨上了车子,哭得像泪人一般!莲母看了此般,面如灰死,也抱着莲裳“哭命的儿啊”哭了一回。
再说樊帆看着空空的床位,又想起平时他和莲裳甜蜜的场景,早已急火攻心昏死过去。等他醒来,他谢绝了要护送他回去的护士,连滚带爬得挨到了学校。自从莲裳走后,樊帆每天都溜到莲裳住过的病房、和他住过的床位,触景思人。在莲裳去后的一个月头上,莲裳住过的床位上搬来一个老大爷。樊帆发了痴心竟像照顾莲裳一样照顾他。老人的家人感激不尽。有时,他们过意不去,也劝过樊帆,但他摇头拒绝,仍悉心照顾老大爷。樊帆其实不知道,他做的这些引起了一个人的好奇。那个人就是莲裳给他传纸条的护士。她早就听说莲裳住过的病房里,有一个不计报酬做义工的年轻人,心里狐疑不定,意欲见识一番。突然,她又触动了自己的心事,又想起莲裳的故事来。当她发现那个所谓的“义工”正是她苦苦寻找的“樊帆”时,心里不觉又急又悔,最后把那个备份的纸条交给他,让他去找莲裳,越快越好!樊帆听说后,心急火燎地朝莲裳的新医院赶来!
莲裳虽然恨樊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每天要不以泪洗面,要不就沉默不语,或者索性倒头就谁、谁也不理,更别说吃药了!莲裳因为思念樊帆的缘故,遂想一死了之,于是绝食相争,原本不济的身子更羸弱了,精神头也愈发短了。莲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苦苦相劝却无能为力!一日,当莲裳解手完准备会病房的时候,他听见他母亲正和人通话,语气比平时要急噪得多,隐隐有些哭腔。莲裳好奇地煞住脚,偷偷地听了下去。“请您务必帮我好好找找……对,他叫樊帆,是**大学的学生。按理来说,他今年上大三……对,对,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具体细节……”她望了望身后,确定莲裳没有跟来,才低低地说,“他是我儿子的一个朋友。我儿子病了,多亏他照顾。我怕影响他的学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您务必帮我好好找找,再多的钱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找到他!樊帆……对,很着急!好……就这样!拜拜。”莲母匆匆地收了线,慌慌张张地朝莲裳的病房回来,并没有注意躲在暗处的樊莲裳。
莲裳听了这些话,如踩棉花般站立不住,一时火急攻心呕出一滩血来。他定了定神,顿时明白了当初樊帆为什么不给他送行、在他转院期间没有来找他的缘故。思量明白后,他对他母亲彻底地寒了心,却狠不起来。看着她花白的头发、憔悴的脸庞,想想她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再也对她发不出火来。她也才四十岁啊!怪只怪自己命苦啊!莲裳想了会,不知挨了多久,他才回到病房。此时的莲母快要崩溃了。当她回到病房,发现没有莲裳的身影,已知大事不妙,如今看了莲裳这般形象,知道自己的事情早已败露,又悔又愧,抱起莲裳哭叹:“苦命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儿……”,母子俩痛哭了一回,引得整个病房都为之侧目。
莲裳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哭了一回,使原本羸弱的身体雪上加霜,更显憔悴了。况且,近日忽觉自己梦中梦见或深潭或枯井皆是不祥之兆,以知自己大限不远。只是他割舍不了他心爱的人,才苦命挣扎,争取见上他一面,好安静地走。他并不知道,他日日夜夜牵挂、没命地想的人正匆匆地朝他住的医院赶来。
莲裳和樊帆再次重逢,是在他们分手后近一年的一个秋日,即他们重逢在离莲裳死去的前一周。当他们再次见面时,看着彼此憔悴的脸庞,心痛不已!他们狠不得扑到对方的怀里,好好的用泪水诉说彼此的相思。但他们还是忍住了!他们感情复杂地看着对方的泪眼,一句“小弟(大哥)你受苦了!”后竟无言语,只是抚背痛哭不已。莲母知道他们如此做的意图,他们这么做是怕医院里的人生嫌,不免为他们的小心感动起来:“我的儿啊,难免你们想得这么周全……”,也抚着他们的背大哭不止。顿时,整个病房哭声连天,最后在护士的强力制止下才止住。自此,樊帆和桐童度过了他们相处的最后七天。
等莲裳熟睡后,樊帆对莲母说了他压抑已久的想法,同时也是莲裳的心愿。原来,他和莲裳相处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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