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乱葬岗,那时候我的脑门被砸了个坑,躺在地上挺尸,柔柔的月光透过云层落在我的身上,有个人伸手戳了戳我的手,回头问一个白衣男子:“爹,这是什么?”
“尸体。”白衣男子如实回答。
小孩子又戳了两声,看到我转了两圈的眼珠子,又问道:“那为什么尸体会睁着眼睛?”
“大概是死不瞑目吧。”您老觉得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合适吗?
于是,我动了两下想示意我还活着,小孩侧着脑袋,“那如果尸体会动呢?”
“那便是诈尸了。”
“你才诈尸,你们全家都诈尸!”一口气没上来,我又倒在了地上。
试问有谁大半夜的上乱葬岗调戏死尸,除了掘坟盗墓的,我还没遇到过这么无聊的父子!
小孩被我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半晌又大胆的伸过脑袋:“爹,这是个女的,我可以带回去当我娘吗?隔壁王小花笑我没娘。”
男子想了一会儿,“那好吧。”
听到这诡异的对话,我两眼一翻又死了过去。
就这样,我成了君少伊的小娘亲。
君思意是朵奇葩,我只能这么说他了,他的存在,怎么说呢,就是很神奇。
他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一个从乱葬岗里面活过来的死尸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他,我想去西隅,我要去找我儿子。
他摇头,说,现在去不得。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我与他的三年之约也过了,我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那时候西隅与东陆正打得火热,我们根本就无法靠近。
乱世之中总是有那么一隅的安详,却离我们很远很远。
三月初,我坐在屋里头打扣子,君少伊趴在桌子上问我,“娘是给小伊做新衣服吗?”
“再过一个月小伊就六岁了,娘给你做套春服。”
“那小的这件呢?是给弟弟做的吗?”
“嗯,再过几天弟弟就五岁了。”我放下扣子看了眼那件水蓝色的小衣裳,什么时候他才能穿上我做的衣服呢?两年了,我已经能很好的做出一套衣服了。
君少伊想了想,又问我:“那娘能不能给我生个妹妹,小伊想要一个妹妹,人家陆华都有个妹妹。”
我一愣,有些失笑,一抬头就看到君思意走了进来,忍不住说道:“你儿子要妹妹,怎么办?”
他抿着唇,很是淡定的说道:“你若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抱歉,我介意的,而且是很介意。”
君少伊头一侧,“娘不愿意吗?”
君思意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娘害羞。”
害你妹的羞啊!我掀桌!君思意摸摸君少伊的头,“好了,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我的手一僵,“我还以为我们还会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呢?”
他没有说话,转身走了进去,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屋就拿了一个包袱,其实我们基本上随时随地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君少伊有些不乐意,一边走一边回头,“我还没和陆华道别呢,他说明天要把他妹妹嫁给我当妻子。”
“他怎么就有权力把他妹妹嫁给你了,他妹妹答应了吗?”我拉着他的手,现在的天已经黑了,山村的人睡得早,所以一路上视野很差,我要靠近君思意才能勉强看到他。
“男人的事女人管得着吗?”他仰起头一脸得意的说道。
我楞了一下,一巴掌就往他后脑勺打过去,“那你还叫我娘呢?!”
君少伊嘴巴一撇,一脸无奈的说道:“女人就是麻烦。”
我刚想教训他一下,也不知道谁教的这些有的没的,却见前面一个星点的光芒,再走近一看,是住在村口的大爷真点着熏烟在那儿抽着呢,看到我们三个的时候他眼睛一眯,手不慎在意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屁股下面的石头,缓缓的说道:“走了,都走吧,怕是不太平喽。”
君思意朝他点了点头。
他嘴里哼着一首听不清楚歌词的曲子,远远的很是模糊,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已经不真切了。
那天下了一场雨,我们躲在破庙里,君少伊还是很不开心,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天际。
君思意有一把琴是他从不离身的,两年来却也没见他弹过,他擦拭了两下,我搬了些稻草铺好,“看你天天抱着琴,怎么不弹一曲?”
“你想听什么?”
他这么一问,我反倒有些诧异,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有想过他真的会弹,“我以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
他笑了笑,“我只是懒得弹而已,没有听的人,弹了也是白弹。”
我坐到他旁边,“敢情你还有子期伯牙的情怀,非得有个知音不可,只是我向来愚钝,怕是做不了你的知音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听。”
他的手撩拨了一下琴弦,叮叮当当的很是清脆,慢慢的,一段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哀怨连绵的感觉让整个破庙都显得如此的凄凉。
“这是一个青楼女子写的,她的一生都在等一个人,那个人说要回来娶她。”
“最后呢?”
他的嘴角一丝嘲讽,“死了。”
我有些怅然若失,没由来的觉得不值,看着那黑色的琴弦,“琴由心生。”
“你若是想学,我便教你。”
我的目光闪烁,侧过头,“不了,我资质愚钝,学不来。”
这时,君思意突然站了起来,我回过头,君少伊不见了!
我们逃了两年,虽然我不知道我们逃的是谁,可是却也知道和君少伊有关,君思意一下子就冲入了雨帘,我看着外头已经黑的不见影的树林,一咬牙冲了出去。
我是抄近路回村子的,如果不出意外,君少伊可能是跑回去了,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那即使是大雨也不能冲散的火光,直冲云霄,映红了整个天际,空气中雨水里都是一股生铁绣般的血腥味,我向村子的方向更近一些,就在一块大石头后头看到了全身发抖的他。
“走了。”我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发现他全身毫无温度一般,想了想便把外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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