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盖在他的脑袋上,“你一声不响的跑出来,你爹很担心。”
“娘……娘……”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一把抓住我的衣角,却不敢回头。
我抱住他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走吧,离这里远远的……”
屠杀这种事我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也被恶心得吐了出来,那时候君少伊被点了穴,睡得死沉,我和君思意就站在最高处,亲眼目睹了整个屠杀的过程,老人,小孩,妇女一个都不放过,那群本应该保护群众的官兵啊,却变成了地狱罗刹。
“你还愿意跟着我们吗?”那时候君思意的声音里没有温度。
我的双眼都看红了,即使听不到声音,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响起了尖叫声,“走,我这条命是你捡来的,那便跟你走。”
我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生活下去,我自然清楚。
我们逃了两年,躲了两年,这种死神不断在后面紧赶慢赶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即使我已经习惯了。
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我一惊,急忙抱着君少伊倒在了草丛里,“小伊乖,不要出声。”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四周全是雨水的声音,很快的就传来了人声:“大人,刚才这里有人影。”
“要搜吗?”
“不必了。”
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听到他们不搜查才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一个人说:“现在搜查太费事了,拿箭来。”
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箭就这么斜斜的落在了我的右边十公分处。
“如果那里有人请出来,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我咬着牙,将君少伊抱得紧紧的,四周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数支箭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我紧张得背绷得紧紧的,只觉得肩上一疼,一支箭就这么插入我的左肩骨,一声轻微的骨头碎裂声,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直接冲上了脑门。
好……痛啊!
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死了一般,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整个人湿透了,可是我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即使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我都觉得过了半世纪,我不知道他们要待多久,我只知道再拖个几秒,我一定会痛死。
突然,那边传来了有人的报告声,说是在西边发现了人,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就转移了目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君少伊才从我身下钻了出来,看到我的时候吓得失声:“娘……娘……你……你还活着吗?”
“你……再扯淡我就死了。”我撑着地想爬起来却无能为力,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流血过多导致身亡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回到了破庙,那时候有个破庙里还有个乞丐正在翻我的包袱,看到我的时候警惕的把东西揣在怀里,“这是我的。”
我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问君少伊:“你爹给你的匕首还在吗?”
君少伊点点头。
“嗯,帮我个忙,你把匕首放到火上烤烤,要烤得通红,可以吗?”
“娘是饿了吗?刀可以吃吗?”
“你就听娘的话。”我咬着牙,觉得额头直冒冷汗。
那个乞丐看了我一眼,一脸嫌弃,“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可别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拖累了乞丐我。”
“那你……可以走了。”
他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我的包袱走了两步,又回来比了比琴,刚想抱走,君少伊突然尖叫了起来:“你要做什么!你这个坏人!你干嘛拿我爹的琴!”
“你爹的琴?这里哪里写是你爹的!谁看到就是谁的。”说着就抱了起来。
君少伊跳了起来,却被他一巴掌给打得摔在了地上。
“滚开!别抢老子的东西!”他匆匆忙忙的想赶紧离开,回头又看了我们俩一眼,从我的包袱里摸了两块银子扔在地上,“算是日行一善了,你死了也可以买副薄棺材。”
“小伊,匕首呢?”
“娘,他把琴拿走了怎么办?”
“没事,你再不把匕首给我我就有事了。”我咬着牙看着君少伊的脸顿时肿得老高老高了,红着眼睛委屈的跑过去烧铁。
等到整个匕首都泛红了,我招手让他过来,“等一下若是我没有力气了,你千万记得把它放到我的伤口上,一定要记住,不要放开!”
君少伊慎重的点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一用力,就把左肩上的箭给拔了起来,那是一种钻心的痛,痛得让我一度失去了知觉,小伊吓傻了,看着我一动不动。
“刀……”仅存的一点力气,我抢过他手里的匕首,将那炙热的铁压在了肩上,一股烧焦的味道传了过来,我两眼一翻,终于昏死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一个白胡子大夫正在替我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不可思议的摇头,直叹小姑娘了不起哟。
君少伊在一旁担心的追问:“我娘死了吗?她会活过来吗?”
“贵夫人没有死,只是昏了……这不醒来了?”他看到我滴溜溜的眼睛,“夫人感觉怎么样?”
“渴……”
他递了一杯水给我,我才一动,就发现疼得厉害。
“小心点啊,这伤口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都伤了骨头了,这三个月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不能行房事。”
我噗的一声,水给喷了出来,一侧头就看到君思意一脸正常的样子。
大夫又交代了些事便离开了。
“小伊,你去给你娘拿点粥过来。”
君少伊点点头就跑了出去,顺便把房门给关上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君思意看了眼门口,“那个人留不得。”他指的是那个大夫。
我没有反驳,他见过我,知道的伤口,很难保证他不会把我供出去,到时候更麻烦的事也会接踵而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会对人命这种事看的如此的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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