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之没有找我麻烦,倒不是他看开了,而是因为没有机会,程一绯派了他与佑生一同前往关外去迎接那什劳子公主,前一晚我还哆哆嗦嗦的躲在被窝里,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二天我便得得瑟瑟的看着他怨恨的嘴脸。
没有了程衍之,一切都顺利得不成样,我琢磨着他从关外迎接公主回来的时候,一个月也已经到头了,那时候,只要我万能的师傅出场,我便与这一切的闹剧说拜拜,现在就差见了小豆子一面,一切都会功德圆满。
这天是双日,每到双日程一绯都是要翻牌造人的,为了让他翻到牌子,基本上每个嫔妃都是费足了劲儿,即使这事不是我能插手的,还是有不少人从我这边下手,多次暗示我只能让程一绯注意到她,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只可惜我天生没有享福的命,前儿程一绯已经说了,我若是想活得久远点,那便不要插手这些个乌漆抹黑的事。
于是,因为“自视清高”的缘故,我在后宫娘娘们的眼里是非常之不待见的,包括那宠妃愉妃,因为我拿了她的钱,却没怎么替她做事。
小远子端了宫牌过来,黑色檀木做的牌子,吊着蓝色宫绦,精致的雕花看起来非常漂亮,程一绯懒懒的看了一眼,摆摆手,“先下去吧。”
小远子与一旁的公公相视了一眼,低着头,诚惶诚恐的就出去了。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心想着,这程一绯难不成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乏了,隔日做那事也做不来,看来那活儿也不是轻松的事,当皇帝果然不简单,都那么辛苦的做事了,还造不出个什么人来。
程一绯不离开,我自然不敢走,却见他站了起来,踱步走到我的跟前,我心跳突然加速,并非什么爱慕情怀,而是怕他又抓了我什么把柄,就像小学的时候上课没做作业,一听老师就怕得手脚无措。
“替朕倒杯茶来。”他的声音好似很累。
我急忙转身到了后面的整理室,稍稍的松了口气,只是倒茶,不碍事的。
小时候没有人喜欢与我玩,我有时候实在是无聊了就会跑到住我们楼下的木爷爷家,木爷爷据说是名非常有威望的国学大师,那时候国学还买后来那般热,在我眼里他也不过是个糟老头,爱摆弄花草,爱弄些文艺的东西,我其实我不喜欢这些的,因为慢,因为要耐心,可是茶这东西,我却被培养的起来。
一开始,我不是那么喜欢这苦涩的饮品,相交之下,我觉得白开水还比它好喝太多了,但是每当看到那茶香萦绕在杯口的样子,我总是免不了要心生向往,茶香,闻多了也便爱上了,品多了,也便养刁了。
木爷爷没有子女,自己一人时常摆弄,看我尝尝蹲在窗口看他,便多了心思,我的茶道也是与他学的,学得不是很正统,却别有一番趣味,在外人面前我鲜少摆弄,因为我是那么的平凡,摆弄这些文雅的东西那要被嘲笑的。
泡茶是件急不得的事,我把之前收集的雪水放到滚水里隔着竹筒热了一遍,滤干净了再来冲泡,最近程一绯的火气明显很大,我基本上一天都跟在他的身边,看他一天下来的工作量实在是不小,虽然他说话很少,可是积少成多,喉咙也负荷不了,我便在茶中多了一味甘草,熟练的将东西整理好,我端着茶盅刚一转身,就被那凑近的脸孔吓得后退了两步,背顶在桌上,手里的茶盅也掉了下去。
“怎么那么不小心。”程一绯的眉头轻轻蹙起,手的速度极快就接住了茶盅,声音里带着鼻腔,想是感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皇上恕罪。”
“是朕无声无常的出现在你的身后你才受的惊吓,你何罪之有。”他淡淡的说道,声音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柔和,要不是样子还是他,我都要怀疑是有人在开我玩笑了。
“看你泡茶别有一番心得,优雅致远倒不似平时的你了,之前在太傅府也是茶博士?”
我疑惑的点点头,总举得今晚的他很不对劲。
他凑近去闻了闻茶香,看表情很是舒畅,浅酌一口,“真是好茶,他日若是你离开了,怕是再也喝不到了。”
我心一惊,“皇上哪里的话,莫非奴婢做了什么错事让皇上想贬了奴婢?”
程一绯转身走了出去,我亦趋亦步的跟着,看他将茶杯放好,招呼我过去。
“可是会下棋?”
我摇头。
“陪朕下一局吧,好久没有动过棋盘了。”他好像没有看到我似的,自己做在了对面,我哪里敢说不要,在他的目光下,我也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文艺女主会围棋,二逼女主会五子棋,如我这般废柴,我敢说我会象棋吗?
之前与东方卿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的鄙视加唾弃我,说我是最不像公主的公主,一个公主做到我这份上实在是不容易,我也只是笑笑。
若真谈起围棋这事,那可是要追溯到我八岁那年,木爷爷因为实在是没有对手,竟然就抓我去凑数,那时候我只会把黑白两棋子围成我喜欢的形状,对于围棋的喜爱是完全没有,后来,坐久了就是个榆木脑袋也会开花,我不知道我的水平,因为我的一生只能木爷爷下过棋,他离世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动过了,在我心里,我下的不是围棋,是一种寂寞。
木爷爷寂寞了,便下棋,我寂寞了,便与他一同,他后来把那副仅有的围棋送了我,据说是付价值连城的棋子,我却丢在了柜子的一角长蘑菇,我不会下棋,我只会和木爷爷消磨时光。
所以,我不会快棋,我会的,只是那种一下便是一下午的慢棋。
那晚,程一绯没有去临幸某个宫的娘娘,于我下了一晚上的棋,可笑的是我们一晚上只下了一局棋,直到天亮了,也没能结束,他端详着棋盘,听着外头公公过来告知该上早朝了,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这么能磨。”
我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他笑着的双眼,这是前所未有的,我急忙低头,“奴婢逾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拘谨,当真的不似你了。”他转身,一群女官蜂拥而入,又是脱衣又是穿鞋的,我站在原地,好不尴尬。
我是所有女官当中在皇帝身边最久的,地位也是最高的,却也是最清白的,因为我没有站哪个队伍,没有与谁结党结派,看样子又傻到不行,所以我这些天都顺顺利利,可是这晚之后,一切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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