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行动快,莫为是第二个回宿舍的。
下铺空了。
恍如隔世。莫为愣在床边。
“开学两个月就转学,听说还是转去莘城了——夏蓉蓉家很不错吧。”说话的室友是个学习狂,立志要考莘城大学,每天紧张兮兮,人还刻薄。
莫为没理她,看向崔如木。
崔如木把行李包搁在她桌上,嘱咐:“孟大哥是我爸爸的手下出来的,你可以相信他。他每周会接你去上柔道课,不要跟他闹脾气。”
说完便走了,半点温存都没有。
莫为跟着他往外走,也没想自己要干嘛。
“回去预习功课。”他停下来,回头教训她。
莫为心情很复杂,只低着头:“我送你。”
“回去。”
莫为干脆不搭腔了。
寝室楼转出去,有两片开阔的草坪,被齐脚踝的低台围起来。草坪头上是一片小树林,现下树叶已然红透。
莫为跟着崔如木一直走到小树林,再也忍不住了:“你真的要去一年?”
“是。”他再度停下,片刻后回过身,抬起她下巴,果然看见她又哭了。“可可,你这样子,我怕是要送你回江城。”
莫为瞬时被点燃了,哇地哭出声:“就知道教训我,威胁我,你就是根木头!大木头!死木头!烂木头!”
崔如木不安慰她,也不帮她擦眼泪,等她声音小些了,才说:“现在舒坦了?回去上学。”
莫为气得狠踢他小腿。但他动也不动,哼都不哼一声。
又踢他一脚。
这次他没耐性了,转身大步走了。
莫为的哭声又大起来:“死木头!就跟你那破名字一样!崔如木你是根大木头!”
崔如木却不理她,自顾自往前走。
莫为被激怒了,扑上去从后抱住他,边哭边喊:“我喜欢你你就是不知道!大木头!死木头!”
崔如木虽参军时间短,但到底是军旅中人,昨晚莫为那动静,他哪会没醒。本以为她是想喝水,没想到她却来献吻。
樱桃红绽,玉粳白露。
莫为送上来那一刻,脑子里忽地闪出下午读过的词句,怎么也不愿睁眼吓跑面上的软玉温香。
他只是不在乎情情爱爱,不代表他就一窍不通任人欺凌。
【木头尘:喂!你去“欺凌”可可吧!】
他没有那么蜿蜒细腻的心思,却知她婉转难言的意思。
半晌,待她哭累了,他才握着她手,将她执拗的怀抱解开来,把她拉到面前。
他心头烦,动作便粗,三两下擦掉她的眼泪。
“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长成参天的巨木,而不是卑贱的小草。”
崔如木见她满眼控诉地看着自己,又放柔了声音,却不知是在劝说谁:“可可,你还只是个孩子。”
莫为重重地吸了下鼻子:“我会长大的!”
“那就先长大吧。”
崔如木毫不犹豫地偏离了本来的方向,哪知她仍旧不满意,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指。
莫为恨恨地瞪他,仿佛完全不能理解他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伤她的话。
崔如木叹口气,向她低下头。
但她实在太矮了。于是,卡着她细细的腰,把她放到草坪的台沿上。
仍旧太矮,他弯下腰,弯得很厉害,在她湿乎乎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下,立刻离开。
“可可,我还给你了。不要再缠着我。”
【木头尘:喂!有你这么还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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