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些沙漠边缘的小镇游荡。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天蓝得波澜壮阔。常常会遇到可以让人窒息的沙尘暴。
干渴。只想要水。人的欲望变得简单而纯朴。
看到了大片的人工固沙林。梭梭树。沙拐枣。柠条。
绿色。那些微枯的绿色以一种坚定的姿态生长着。惊心触目。
它们活着只是为了活着。生命似乎不堪一击,随时可以结束。却以一种顽强倔强的姿态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生命或许是因为短暂而无所顾忌。
苏醒想不出它们活着是为了什么。但他想布格也一定想过,他似乎可以看到布格站在梭梭林中神情淡漠眺望的样子。她拿起相机不停的拍摄。
布格说摄影可以留驻美丽和任何。证明它们的存在。
回若羌的路上看到一个维吾尔族的老人。一边往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上画着各种各样的图画,一边出售。太阳。云朵。树林。神。带面纱的女子。
神秘而古老的艺术。粗旷而美丽。
价格却便宜。买了两块。画的是赤-裸的刚出生的婴儿。另一个是一只鸟,是神话里才会有的那种。
两者本质相同。有纯净无辜而脆弱的眼睛。
仿佛可以直抵人心。像布格。
没有去内蒙。因为他突然疲倦。很累。想回自己的城市了。他想漂泊的生活是不适合他的。他喜欢安宁的生活。安静温和的天性。像一株植物。
而布格不同。她是一只鸟。她一个人飞。他无法追随。于是唯剩等候。
干枯炎热的土地。刀一样的风。天叹为观止的蓝。顽强而倔强的植物疯狂的向上生长。若羌狭小散发着陌生气息的旅馆。夜里失眠。屋顶上的风很好。沙漠像一个女人的脸。
布格。我要走了。回自己的城市。然后。也许会结婚。但是。我爱你。永远永远。
从若羌到库尔勒。从库尔勒到乌鲁木齐。然后他坐飞机直达北京。没有时间和回忆消磨在回程中了。他急于回去。不想让自己的心再受损耗。
从机场出来的那一刻,他闻到湿润的空气。
下的小雨。他拖着行李缓慢的走。脚切实地踩着熟悉的土地。仿佛不曾离开过。有时候,有些过往,那些经历,像幻觉。
他想起布格对他说,安妮说过,生命是一场幻觉。我非常相信。
布格走后他去看安妮的书。
安妮说。生命是一场幻觉,可是我需要你在。
布格为什么不说完呢。为什么呢。
在他租住了七年的公寓前。他看到布格。
她奏在他门前吸着烟。神情淡漠。头发和衣服已经被雨打湿。
苏醒闭上眼睛。这是幻觉。
布格淡淡的笑。我等了你三天,你终于来。
苏醒,我来嫁你。
他开门和她一起进去。
她放下湿漉了的发髻。长发像水一样倾泻下来。
她对他笑。你的皮肤黑了很多。有了阳光灼热的味道。
苏醒放下行李,坐到她对面的沙发去。我去了沙漠。
哦?她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这是出乎于她意料的事。
我决定,回来,结婚。
纵使新娘不是我。是吗。你决定要过平静的生活。
是。除了你任何女子对我来说都一样。布格,你耗尽了我所有的爱情。
可是我来了。我说过我会嫁你。一定会。
布格。?。五年的离开,为什么。
苏,不要问,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你。还要娶我吗。
你知道的。布格。我爱你。
那么。苏醒,我们结婚吧。下个月7号。在我的生日。
于是他们开始筹办婚礼。苏醒的家人是反对的。可是一向温顺的他这次却是如此的坚决。已经开始苍老的父母望着儿子倔强的眼神终于点头。于是在苏醒与布格相识之后的第十年,他们终于结婚。
在南方城市里的那家古老的教堂里。布格身穿白色的婚纱,眼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她执意要在她母亲第二次出嫁的地方完成她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婚礼。她想起那个雨天。她躲在教堂的花架下面偷偷看那个美丽精致的女子。她生命中第一个爱的人。
苏醒低头看怀里他爱的女子。十年,她终于成为他的妻子。
一切如此理所当然。一切又是让人感觉那么不真实。
结婚的前夜,他坚持问她是否爱他。你说呢。苏。她似笑非笑。回答我,布格。他眼神坚定。表情固执而倔强。像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她拍拍男子的脸颊。如此亲昵的动作。她说,苏,明天你就是我的丈夫。
教堂里透过天窗倾泻进来的阳光。美丽的新娘。教堂外面有鸟叫的声音。牧师庄重慈祥的祝福。圣洁的白纱像是一双翅膀。
……
很多年之后。
满头白发的苏醒和白发满头的布格。
他们已经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是阳光明媚的夏日。房间里不断有清凉的风穿过。
苏用轻柔的声音为布格朗诵诗歌。
苏,我还是不明白活着是为了什么。可是我已经快要死了。
布格,你已经不再想这个问题了不是吗。布格,你记住,生命是上帝赐予人间的礼物。活着。也许只是为了经历快乐,痛苦,美丽,丑恶。也许是为了其他。或许只是为了爱。
苏,爱有时候,是一种罪。不爱你的人,不能付出,一旦付出,就罪孽深重。像母亲曾经对父亲的爱。它让人痛苦。
可是爱让人心甘情愿。布格。
苏醒。
恩?
我爱你。
云淡风轻的日子慢慢流淌。幸福美丽得像是一种幻觉。却真实的存在。那些风。那些天空。那些流离的过往。生命。爱情。永不停息。
(猫猫于05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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