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李白短篇小说集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那些年那些破事儿第(1/3)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讲个故事。

    十五岁那阵儿,我还是个少女,在臭名昭著的铁道职业中学读书,打架、抽烟、和男人鬼混,朽木一块。就是在那个喧哗骚动的十五岁,我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再后来失恋,改邪归正。

    想起来那是我人生中顶重要的一件事。至今我也爱着他。到了已经是近三十的肥胖粗鲁的家庭主妇的今天,我依然爱他,那个弹钢琴的少年,他白皙优雅的手,他单薄的唇上我的初吻。

    初识的那个夜晚想来已是很多年前了,但是记忆却没有丝毫的褪色,那个夜晚闪闪发亮的嵌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生涯中,熠熠生辉。那个夜晚神秘而圣洁,当时的他就是下凡来引渡我的,我的天使。我没想这么肉麻,我是认真说这事儿的。

    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出现的时候,我正在打架。仄小狭长的胡同里,昏黄的灯光下,我正奋力殴打一个女生。我揪着她的头发,踹她的肚子,脏话连篇。

    事件的起因是她白了我。平时作为乖孩子的榜样,班上的文艺委员,她没少在教室里白我。但今晚她犯了一个错误。就算我满身酒气,就算我叼着烟很没形象的倚着脏兮兮的墙坐在地上,就算她从心底再鄙夷我,她也不应该在这样深夜的空无一人的小巷里白我。

    我打了她连带她同行的两个女生。虽然另外两个没有白我,但我收不住手。

    我一耳光过去,把一个头发黄黄戴着眼镜看起来很蠢也很弱的小姑娘给扇哭了。

    她的哭声在黑夜里飘出去,为殴打现场带来了石青。

    至今我还记得石青那句威武严厉的怒喝:住手!他文弱的身体在当时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他一把抓住我打人的手,把我推怂到了一边,我险些跌倒。

    “哇……”文艺委员、眼镜小女生和另外一个小女生见有救星来到,哭的更凶了。

    “哭个鸟!”我凶神恶煞、流里流气的喝斥。

    哭声戛然而止。

    “为什么打人?”石青。以后我爱之一生的男人,他质问我。他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三个小女生。

    “她偷东西。”我倚着墙点上一根烟,想也不想一句谎言就淡淡的甩过去。撒谎是坏孩子的专长。

    “我、我没有。”文艺委员带着哭腔拼命摇头。

    “她说她没有。”他冲我大声说。

    “哦,那可能我搞错了。”我把打火机塞回兜里,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背包,“那算啦,我走了。”

    “你,不许走!”石青可能被我气傻了。

    我把背包甩到肩上,止步,回头,“为什么?”

    “你得道歉!”石青愤怒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挑眉一笑。回转身子,面对他和她们,远远的一鞠躬,“对不起。”

    他们四人这回真的傻眼了。

    忽然文艺委员用更大的声音哭起来,远远的指着我的背影,“她、她会报复的……”

    真聪明。我的“对不起”一般人怎么消受的起呢。这只能说明我还没揍爽。

    但是此后的一个星期,石青和胖子成了那几个妞的义务护花使者。我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是我和石青的相遇。

    他对我的最初的印象非常恶劣。

    我出生在一个南方小镇,临近铁路,渔业发达。我的父亲是个渔民,拥有自己的三条渔船,那是一个满身臭鱼腥味儿的粗鲁男人。当时他才中年,身强体壮,常常抡着皮带追在我后边抽我,我一边尖叫一边逃跑。他叫我小浪蹄子、贱货、他的耻辱。后来当他老的白发苍苍的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他才只叫我“闺女”。

    他眯着混浊的眼,用没几颗牙的嘴叫我:“闺女。”

    “干嘛?”我一边剁鱼一边从厨房里应着。

    “尿……尿……尿。”

    “知道啦。”我一边在围裙上蹭着手一边走向内屋。

    我的当家的也是渔民。我们还开了个临河小餐馆。

    我生长于此,并将老死于此。

    我的脏乱贫穷喧闹不息的南方小镇。它承载了我全部的生命和我最初的韶光年华。

    小镇有三个中学。桐木、青水、和铁道职中。

    石青和胖子是桐木中学的。和我们学校就隔一条街。不过学校建设却有天壤之别。因为桐木中学是希望的晨光升起的地方,而铁道职业中学只能算是黑夜里沉淀的渣子。土一点儿讲,初茬鱼和死鱼的差价明白不?

    当官的来视察,镇领导就要组织在镇东的小剧场举行欢迎文艺演出。桐木和青水的狗崽子们在上面演,我们铁职中的就在下边看。

    “不许嗑瓜子。大家不许嗑瓜子。”文艺委员维持会场秩序。

    “大家鼓掌。”文艺委员监督我们鼓掌。

    小剧场响起一阵春雷般的掌声。我也鼓,噼里啪啦,鼓完接着嗑瓜子。前方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压根儿都不知道演什么狗屁玩意儿,不过我也不稀得看。

    “走吧?”瓜子嗑完了。闲的发闷的我不耐烦的一推身边的宁姗。

    “再等等,再等等嘛,马上就到了。”宁妞伸长脑袋使劲瞅着。

    “唔。”我闷哼一声。

    当时我并不知道宁姗终日挂在嘴边的表哥便是石青。

    而在我未遇到石青之前,我便在宁妞的反复絮絮叨叨中知道有这么一个小白脸。

    没认识他之前,他在我心里就是小白脸。因为宁妞常常一脸陶醉的讲起“表哥”弹钢琴时的样子多么的像一个王子。

    屁。会弹钢琴的都是小白脸。

    我鄙夷的说。

    男人,就该威武强壮。像施瓦辛格那样。

    那时我的偶像就是施瓦辛格。我常常带着宁妞去镇里的老电影院翻窗偷看电影。我从那块脏兮兮的大白布上喜欢上那个肌肉男。

    小剧场里又响起一阵春雷般的掌声。

    得了,我告诉你那是冬天,我用这个比喻是出于恶意。

    报幕人员说,下面是来自桐木中学的钢琴独奏,某某某斯基的某某曲,演奏者,石青。

    宁妞跳着脚使劲吹了声口哨。

    文艺委员的脸都绿了。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的下午,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