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98年夏天,大秦帝国最年轻的左庶长白起进入了他必须进入的军队,开启了他戎马一生的征战。由于这天下雨,所以事关起的有些晚,忘了弄清楚确切的日子。
从昨夜至此时的淅淅沥沥雨点洗涮掉屋顶的灰尘,仿佛也把人们的眼睛也洗的明亮了很多。
至少白起和赵廷祥此时的眼睛很亮。他们终于踏上了为帝国献身的第一步。
咸阳这座大秦最重要的军事重地,由大秦的兵王司马错镇守。白起,就是要去咸阳城外的一处小兵营入伍。
这座位于帝国广阔疆域西北端的军事边城,为了防范草原上野蛮人入侵,四向的土制城墙被垒得极为厚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墩实的土围子。
干燥时节土墙上的浮土被西北的风刀子一刮便会四处飘腾,然后落在简陋的营房上,落在兵卒们的身上,整个世界都将变成一片土黄色,人们夜里入睡抖铺盖时都会抖起一场沙尘暴。
正在春旱,这场雨来的恰是时辰,受到军卒们的热烈欢迎,虽然对于两个前来报道的新兵很是不好。
此城名曰毫城,城如其名,毫不起眼,是大秦靠近函谷关的一个小城,驻扎着一两千人。
马蹄声惊醒了瞌睡的守卫,他站在塔楼,揉了揉稀松的眼睛,“来者何人?”
白起弯弓搭箭,哧,箭羽没入塔楼墙壁,将守卫惊醒!他抽出铜锣,“敌袭!敌袭!”远处的几座兵营里稀拉拉的跑出一些士兵,一个胖子从中帐冲出,“哪呢?这他娘的毫城也能出敌人?”
胖子一脸胡渣,看着马上两人,大约十六七岁。年纪虽然不大,但看衣服和装饰却仿佛是贵族人家。他将塔楼的士兵叫了下来,当着两人的面,使足了劲掳了一巴掌过去。
士兵被打的转了几圈,捂着脸叫了起来。
胖子看着白起,“不知两位公子来我毫城兵营何事呢?这小子没见过市面,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来人啊,把他拉下去!哦,两位公子是从王都来的吧?”
白起从头到晚一言不发,看着胖子一直在那说话;胖子有些吃不准,冷汗刷刷的掉了下来。
白起其实心里早已悱恻不已,这王是给他分的什么破手下?!不管了,将就着吧,当年孙子都能训练三千妇女跟两万兵士作战,我白起何尝输给孙子?
他想罢,对着少年阿祥点点头。阿祥跃下马背,“王令。”胖子一个激灵,噗通跪下,后边陆续赶来的兵士也刷刷的跪下,“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令左庶长白起接管毫城,将毫城。”阿祥手中掏出一块木符,交给胖子。
胖子验罢,赢了上来,“白将,请荣末将为你介绍一下我们毫城将士的情况。”胖子上来给白起牵马,白起摆摆手,跳下马来,示意他继续。
毫城兵营是大秦最简单的完整制式兵营,中间主帐为主将所有,若是主将同意偏将也可在此休息。前后左右有四座小型兵营包围,号曰四帐,归四裨将管辖;大秦裨将的任命由各部将自行任命,放权甚宽,上级将领一般不会干涉下级部将的用兵权利。当然,裨将必须要四等不更以上爵位方能担任。
“左庶长,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左庶长,是不是靠他老子的权利当上的?这毫城就是一群公子哥用来服兵役的地方,我看谁能卖他面子?”有士兵在嗤笑。
“那万一不是呢,他要是靠军功爵来的话,这得多少人头?”也有人在如此质疑。
“放你。妈。的屁,这小小年纪就算那么多人跪在那让他杀,他也杀不完啊,他还杀人,你看长的那样,细皮嫩肉的,活生生的小白脸,他也能打仗?”前一类立马鄙视了。
白起边听胖子介绍兵营,也在认真听着兵士们的议论;少年阿祥有几次想要冲出去揍人,他扯住少年,“别干傻事,有的是时间弄他们。”
胖子领着人来到后账,“这是士兵们的伙房,那边是马房,我们兵营大致就这样了。”白起点点头,“现在,传令下去,放假三天。”
胖子一愣,难道自己想错了?这主黑着脸,结果是来玩的?
他不多想,赶忙召集士兵,宣布放假的消息,士兵呼喝着冲进毫城,罩着茶馆酒坊,还有烟花柳巷。有老相好的叫声,在招呼着他们。。。
白起进了中帐,中帐虽然立在中间,却没有四个兵营大,只是高出不少,故而叫做中帐,也叫帅帐。那胖子早已旋风般冲到前边,正对帐门的是主将座位之类的设施,此时上面摆满了残羹剩菜以及倒洒的酒碗酒坛。
白起可以看出,这中帐原来是这胖子在用!
他拉起阿祥,走了出去,“我会去毫城看看这附近的风景,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改变,”
胖子应声诺诺,赶忙收拾起来。
“公子,你为何不惩处他们?那个胖子竟然将中帐拿来当作游玩之地,真是岂有此理!还有那些士兵,一个个轻佻仿若流氓,怎么能做我大秦的士兵呢?”少年看到了第一个自己的兵营,跟自己梦中的兵营和军队,有着莫大的反差,看着没了外人,不由叫了出来。
“那个胖子,跟你一样,庶民出生,那些士兵他不敢管。那些士兵,呵呵,不管什么王孙贵族,在我手里,他们,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是虎,也得给我卧着。”白起哈哈一笑。
“那公子为何还要放他们三天假呢?”少年很是不解。
白起一个暴栗,“不放假,我怎么想点子折腾他们?”
少年点点头,还是公子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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