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时起,他就记住了这个微笑,就开始在出差的时候有些渴望早点儿回去,希望一进门就能看到那个纯净的微笑。
记得有一个下午,她给他讲故事,讲的连下班都忘记了,猛然发觉时,她惊慌的说误了饭点儿了,当他提出请客的时候,她又笑逐颜开,估计心里还盘算着这样也可以混饭吃呀!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想法他都能猜得出来,她的一颦一笑他都知道源于什么。他懂她,比她都懂得。
这种认知让他痛苦,离她越近,他越痛苦,离远了,更加痛苦,他不停的出差,宁愿让思念折磨,也不愿让清醒肆虐。
因为清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思念或许会长此以往,永远没有尽头,前面是深渊,而不是一堵墙。
他看过一本书,说,无欲则刚,但是,以前他可以做到,因为父亲和母亲的婚变,他看淡了人世间的情感,与其失去,还不如不得到。
他只求供养母亲,这一点儿没有人与他相争,除此之外,他与世无争。
社会太现实,当他是一个懵懂少年的时候,当他拒绝父亲的施舍穷困潦倒的时候,他英俊的外表并不是他的引人的资本,没有那个女子会真心实意的对他展颜一笑,他也不需要。
当他事业稍有所成的时候,却面对着诸多的不光是女子的笑脸,可是他知道,他已经免疫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二十年练就的无欲的心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只是她轻轻的一笑,自己就丢盔弃甲了,而凶手还依然笑的如夏花灿烂,一副无辜的模样。
外面下起了小雨,伴着雪花,落在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沙沙作响,上海的冬天是温和而干燥的,这样的天气并不多,却让他们在这样的夜里赶上了。
车子封闭很严密,却不是个发热体,外面温度一降,里面顿时感到寒意森森。
段可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清然熟睡的模样,尤为可爱,尽管他仍然不能原谅父亲,却开始有些知道他的感受了,虽然,他认为自己和父亲有着本质的不同。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脱下自己的上衣,轻轻的盖在清然的身上,这个情商愚钝的女孩儿,或许根本不知道段可为对她的心意,她会简单的以为,他就是一个好人,一个好老乡,好老板。
也许她是聪明的,早已看透了一切,只是装作不知,来避免一切麻烦。
段可为想,她属于前者的几率是后者的好几倍,如果真的知道,她不会这么淡定,更不会这样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帮助。
那么,这几天她拼命的工作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报答,她不想欠自己太多。
这个想法让段可为心里顿时一滞,有种叫做痛的感觉重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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