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是凡人!”
宋凝竹的眼瞳闪动着不同往日的精亮光华,由帕子所掩盖的脸孔竟堆着笑意,她掌心扒着墙面,硬是将身子挺了起来,对炘尔轻轻喃道:“对不起,谢谢你。”
炘尔眉间微蹙,望着她吃力离去的背影,双眸缓缓眯起。他是谁……那样的动作分明是自杀的行径,他为何要这么做?
宋凝竹冷汗直流,步伐蹒跚地走了数步,而后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终于啊!这回她因外力而受了重伤,只要死掉就可以飞回现代了,因为这时代的某些历史与她有关系,她无法打开时空缝隙,那么这回她失血过多,就算无法打开时空缝隙,也会因穿越阵形的帮助而飞回去了。
如果恭语辰知道她以命来赌,会不会后悔离开呢?这回没有阿茉的帮助,家人又不在,她受伤了没人知道,回到现实若没有实时输血,失血过多会导致她死亡。不过只要她能挺到救护车前来救援的时候,哪怕是提着输血袋,她也要挣取时间去找恭语辰!
没错,这回会被炘尔攻击,已经在她的计算范围内了,为了避免让自己出血部位太多,所以大范围的风镰法术都被她给避开了,当她看见炘尔唤出长剑时,她就知道机会来了,因为这假肉身的血量和真实世界并不相同,即便在这里因伤到心脏而大量失血死亡,在现实中的肉体出血量却是固定的,所以伤口少时较安全,只要拖延的时间别太长,都不会有事。
当初她在昭明界会严重到差点死去,是因为她身中数十支羽箭穿身而死,那时肉身的出血量就很可怕,好在她被及时送到医院输血,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回。这也是她为何不愿死在萧瑾仁手下的主要原因,毕竟刺猬般的死去,是很危险的。
确实,她是打着让炘尔收尸的打算,才引他来到偏僻的地方,为避免当地人恐慌,假肉体死去时也会像常人一般僵硬并腐化,灵魂则自动飞回现代,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死在昭明界,会有她的坟墓的原因。
本来她打算让炘尔一剑毙命,这样也不用挨疼太久,很快就可以回到现代,谁知道炘尔会改戳她的腹部,让她还能撑段时间不死,虽然她很想做伏地挺身和跑个八百,来促进血液循环,早死早超生,奈何现在要她走上一步,她就痛得要死不活。只是现在的变动因素是炘尔,绝对不能在此刻让他看见自己的长相,更不能让他在自己回去前就发现自己是宋凝竹。
嘶──痛得快死了,可怎么就还没死呢?
“会在这里遇见的凡人,与我相识且动作灵巧……”蓦地,炘尔双眸大瞠,无法置信地倒抽了一口气,“凝竹……宋凝竹!”
轰隆一声,五雷轰顶,宋凝竹手贴着墙没有反应,因为已经原地石化了,她脸颊抽搐,不由得在心中吶喊:苍天吶!祢这是在玩我么?
炘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上前去,一手将她脸上的帕子给扯了下来,在看见眼前清俊却泛白的面孔之际,他眉眼一颤,指尖难以克制地颤抖,瞬间的狂喜造就他脑中只剩空白,全然忘了该做何动作。
宋凝竹当即在心中哀嚎,为什么她才说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身分,就马上被他发现了?尼马,人怎可以衰成她这样,连砍掉重练的机会都没有啊啊啊──
炘尔双眸凝锁着她,唇瓣紧抿,脸色冷沉,最初的惊喜被随之升起的怒意给覆盖了,他想询问为什么,但所有到口的话,都因宋凝竹苍白的脸孔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炘尔单手握住她的手臂,不理会她的抗议,另一手压住她的伤口,黑着脸对她施上疗愈的法术。
“等、等等!别治疗,让我死了吧!”话才刚说出口,就与炘尔那双燃着一簇怒火的眼瞳对上,她扯扯唇角,噤口不敢再说。宋凝竹扭头,她绝对不是害怕他,虽然他这模样有点可怕……
啊──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刺个心脏也会刺歪,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居然猜得出自己,不是有十万多年不见了,怎记忆力这么好呀!
只见一道白芒自炘尔掌心绽放,缭绕四周,再旋飞上空几圈后降下,点点白芒似琉璃光珠,渐渐地为她止住不停渗出的血水,由于伤势过重,这简单的治疗法术无法让她的伤口完全愈合,但能止住血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治疗过程中炘尔没有说话,这段时间宋凝竹如坐针毡,好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想走又走不了,往前看只会看到一直盯着她着炘尔,往右看是一堵城墙,往左看是人家宅邸的红墙,她只好稳住心神往天空上看,嗯……今天天气真好。
待血完全止住,炘尔猛然展开双臂,狠狠地将她抱在怀中,宋凝竹心里早有让他骂个臭头的打算,却没想到他治疗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抱她!
“啊哈哈哈……我知道西方人在这方面很热情,没想到魔界也是这样啊!”她干笑几声,用力地回抱了一下,却扯痛了伤口,令她龇牙裂嘴笑容凄惨。
炘尔眉头蹙紧,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沉道:“因为见到我,所以你想死?”
“呵呵……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她想要从拥抱中脱离,奈何炘尔紧抱不放,而她状态不佳,无力反抗,只好僵硬地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他一般。
“为何寻短?”
“我……”宋凝竹扯扯惨白的笑容,“先放开我,我再和你说。”炘尔闻言犹豫一会儿才松开手,宋凝竹一得空,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炘尔虽放开她,却不容她离自己太远,她退他就前进,两人维持在一臂之距。
宋凝竹无奈之下只得止住步伐,与他那双精炯的瞳眸对上,她仅看了片刻,便低头撇开视线,道:“久不见你,你倒是比以前……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男人长得这么美艳是哪招?
炘尔脸色一黑,咬牙沉道:“彼此彼此,久不见你,你倒是比以前还雄壮威武了。”
“呿呿!”宋凝竹皱起眉头,不满地抬起手挥了挥,随即又垂下无力的手,“哪来的雄壮威武,对我来说上回见到你也才过了几个月,怎可能变得这么多!”
炘尔双手一摊,耸肩道:“变得可多了,从女人变男人,不是雄壮威武是什么?”
宋凝竹闻言一怔,想到当初她离开魔界时,自己因为长时间没吃红药丸所以是女人的模样,而今她因为吃了红药丸变成了男人模样,他说变得雄壮威武,倒也没错。
“别想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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