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函子被阮昧知给吓了一跳,就那么愣了那里。他从没见过阮昧知发飙,没料到这总是嬉皮笑脸的小子也会有如此桀骜狂态。
阮昧知吼完,自己也愣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更没想到自己一旦牵扯上殷寻问会这么失常。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他要被殷寻问给坑死了。
阮尔踱作为现场唯一一个还有点反应能力的,果断开口给自家儿子解围:“就算殷掌门算是至亲长辈,小知也不能如此恃宠而骄啊,还不赶紧给掌门赔罪?”
殷函子很快反应过来,阮尔踱这是拿话堵他呢。殷函子扭头冲着阮尔踱轻轻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白牙,成功看到阮白兔瑟缩着抖成一团,不敢再冒头。殷函子扭回头,轻啧一声:哼,蝼蚁!
“掌门……”阮昧知喃喃地念了声,又不说话了。他实不习惯殷函子面前暴露真实的自己,可现他也提不起精神去伪装,于是只好沉默。
“要是说配不上小寻待如何?”殷函子整理心绪,对阮昧知的问题严阵以待。
阮昧知没说话,颓丧地苦笑一声,向后一靠,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托付给身后的墙壁,东奔西跑地找寻了两个多时辰,却这一刻彻底耗光了所有力气。这一路,他越回想便越觉心虚,亏得他还好意思认为一直以来容忍退让迁就妥协的那个苦命名为阮昧知,真是……可笑。
殷函子本以为阮昧知会如往常一般,欠扁地笑着说,“就算不同意,也不会放过儿子的灭哈哈!”之类之类的,不想这小子居然给出这么个反应,把殷函子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要是小寻知道阮昧知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成了这副死样子,他还不得提着剑来找自己拼命啊!天地良心,他可还什么都没说呢……冤死了有没有?!
殷函子自家儿子抓狂的巨大压力下,可耻地退缩了,强板着一张脸,委婉地收回了刚才的的话:“若说配得上小寻又如何?”
“掌门,阮昧知也不是那等没有自知之明的货色,的意思懂。”阮昧知因为连番奔波而散乱下来的发丝纠结一起,遮了他半面妖娆,只余一片晦暗的阴影:“这混元宗上下,谁不知道殷少主对阮昧知用情至深,有求必应,呵护备至。殷寻问这等资质品貌,要什么没有,却偏栽这么个小物的手里,怕是叫不少惊掉了下巴吧?”
喂喂,特地跑跟前来炫耀夫夫情深什么的未免也太嚣张了点吧!真以为不敢揍怎么地?殷函子咬牙,琢磨不透阮昧知这回又玩什么把戏。
“可阮昧知呢?”阮昧知自嘲地笑笑,继续道:“得此殊荣,不仅没感激涕零粉身回报,还习以为常,变本加厉地对少主予取予求,可谓无耻至极。说这种,如何配得起殷少主?”
殷函子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小心,阮昧知这小子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可他的直觉却说,眼前这个,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没有半分虚假。
殷函子实想不明白,不过几个时辰不见,阮昧知怎么就变成这德性了。刚刚那些污蔑之语,就算是他也是说不出口的,也不知阮昧知是怎么给他自己冠上了如此评价。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啊,这些坏话都是阮昧知自己说的,他是无辜的!
其实,有时候,们自己把自己贬低到极处,也是种自保护。低无可低,也就无所谓二次打击,骂自己个狗血淋头,让别无话可骂。
也许阮昧知往日里兵来将挡的从容模样太过深入心,以至于殷函子完全无法适应阮昧知眼下这副自怨自艾的挫样,想了半天,实是找不到妥当的应对之法,殷函子只好认命地实话实说,免得回头被阮昧知栽赃陷害,死不瞑目。
“阮昧知,从未觉得配不上儿。诚然,家小寻十全十美,但也勉强算个俊杰,给家小寻敲腿捶背端茶送水的资格,总还是能勉强够上的。为小寻挡过灾,舍过命,对勾搭小寻之事虽怨念颇深,但还不至于因此抹煞掉的付出。无论如何,这世上敢冒着触怒的风险,拼死也要跟儿结为道侣的,也就只一个而已。所以,置疑什么,也不会置疑对儿的心意。”
所以……别想摆出一副死样子,跑小寻面前搬弄是非!
阮昧知完全没料到殷函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霎时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问道:“既是如此,那为何不愿与小寻一起。”
“就是看不顺眼怎么样?”殷函子傲娇地一扬头,凶神恶煞道。刚刚说了很多平常情况下绝对不会说的话,他正恼羞成怒着呢。
是啊,殷寻问又不是贱得慌,若他阮昧知当真那么差劲,小寻怕是早就踹了他另找别了吧。阮昧知失笑,脑子里忽然莫名浮现出一段久远的记忆——他悲惨的初恋
那时他被女友裘柔撞见了卖黄碟样子,居然连解释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缩成一团,任由心爱的女大步离开。现想来,当时他若能鼓起勇气挽回一下,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惜那时,他满脑子都是裘柔说的那句“居然靠这种龌龊东西赚钱,太恶心了”,心底也随之认定自己恶心无比,连见都觉羞愧,哪里还有脸去继续纠缠心中的女神。而这次,他差一点又重蹈覆辙,堕入自厌恶的极端陷阱……
阮昧知背脊一挺,自身后那冰冷坚硬的墙壁上脱离,眉目间的颓丧之色,俨然就消融了去。轻舒一口气,笑容便自唇边徐徐绽放开来:“呵……原来是魔障了么?”
感情魔障了就欺负厚道玩儿么?!殷函子看到阮昧知那瞬间复活的模样就有气,更确认阮昧知是挖坑给自己跳了,不由恨恨道:“还有事么,没事就赶紧走!别杵跟前碍眼。”
“小知这就告辞。”阮昧知为阮尔踱掖了掖被子,然后对殷函子深深一揖:“多谢掌门。”这句话,他说得真心实意。
殷函子毫无风度地假装没听到,不理他。被逼着表扬对手的感觉,懂的~
阮昧知也明白自己的愉悦完全是建立殷函子的郁闷上的,很识相地飞速撤离,他得赶紧去找小寻了。
一炷香后,阮昧知终于一个隐蔽的山崖上找到了殷寻问。这地方其实他也来过,就是殷寻问小时候练剑的舞剑崖。
阮昧知驱剑便要靠过去,却不得不离殷寻问尚有百米之远处,就停步不前。
凌霜利刃,赛雪新锋,勾连出漫天剑影,蔽日江洪,脚尖前便是那无情战场,若敢再近一步,必定血溅三尺。殷寻问将自己笼重重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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