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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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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一定要幸福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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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寻问忽而觉得此番情景无比可笑,他这里妒火中烧,咬牙切齿。那却满脸无辜地问着缘由,理直气壮得无比自然,俨然便是一个受害者的模样。所以,无理取闹的那个永远是自己,所以,该赔礼道歉、该退让告饶的那个永远是自己!

    “这被踹妄想症,到底哪里来的,还不清楚么?”殷寻问挑着眉反问,怒气心底层层叠叠地垒到喉咙口,不吐不快:“以揣摩心的本事,这微末心思,难道还能逃过的法眼去?”

    殷寻问话里的刺太过锐利,阮昧知忍不住皱了眉:殷寻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他就跟没长大的小破孩一样由着他爹插手两间的私事,现又阴阳怪气地乱发着邪火。他到底想要闹哪样啊!

    阮昧知不快地瞪过去,不想,殷寻问那凌厉的眉眼间却掩着始料未及的委屈,口气便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阮昧知耐着性子解释道:“若真能看清,又何必再多此一问。们眼看着就要结为道侣了,为此事付出的心血,也是清楚的。所以想不透,为何直到此时,还是无法心安。”

    殷寻问牵了牵唇角,有太多话想说,于是霎时间无话可说。往事种种恍惚间全爬上心头,大片大片的良辰美景里,交杂着细碎零散的隐忍不愉,越是沉溺享受,越是被硌得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阮昧知静静地看着殷寻问,小孩的脑袋耷拉着,连总是傲娇翘起的呆毛,也跟着没精打采地垂了下来,牙关咬紧,眸光晦暗……那样的表情,大约该被称之为难过。

    阮昧知不禁叹息:罢了,小寻那源自童年阴影的安全感缺乏症短期内怕是无法可医,就算小寻被自己逼着自省,估计也没什么成效。大不了,自己多让着点就是。

    阮昧知抬起手,揉揉殷寻问的头,温言劝道:“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还小,感情方面尚未通透,患得患失也属平常,本不该苛求太多的。是下手太早,求得太多,揠苗助长了。不急,会慢慢等成熟起来……”

    殷寻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阮昧知被殷寻问那凌厉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惊,不由得缩回了手,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殷寻问却是忽然放声笑起来——

    “哈哈哈哈……”

    殷寻问越笑越厉害,越笑越夸张,他捂着肚子,弓着腰,笑得肚子抽搐,肠子发颤,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起来。

    “怎么了?”阮昧知面对着这样的殷寻束手无策,他不明白为什么殷寻问的反应会是这样,明明他只试图解开小寻的心结不是么?

    阮昧知焦急又担忧:“有什么事直说就是,别吓啊。”

    殷寻问从那似乎随时会笑断气的声嘶力竭中挣脱出来,他扭头仰望着阮昧知依旧无辜的容颜,眼里有着某种深不见底的哀伤,他勾起唇角,声音轻灵得像一个天真无知的幼童:“都这样宽宏大量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阮昧知再度向殷寻问伸出手,试图掌控住什么,却毫厘的距离前停滞不前,莫名间他几乎生出一种若是触碰,殷寻问便会如风化的古籍般片片碎裂随风而去的错觉。这种联想太过可怖,让阮昧知瞬间湮灭了所有轻举妄动的勇气。于是他看着殷寻问背脊笔挺地蹒跚离开,头也不回。

    阮昧知茫然地看着卧室的门打开又合上,低头凝视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像是企图从掌纹间窥出事情的脉络,好让这失控的事态重回熟悉的正轨。小寻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吧,小寻的反应怎么能是这样……

    那么,小寻的反应又该是怎样?

    阮昧知闭上眼,无需费任何力气,便自脑海中打捞出了想要的画面。殷寻问一次又一次地认着错,真挚诚恳又……黯然。

    阮昧知迷惑于记忆中重复的轮回,为什么基本每次道歉的都是殷寻问?如果总是正确的真是自己,那么小寻这次又是因何而愤怒。阮昧知尝试着运用一贯的办法去分析殷寻问的行为动机,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然而一个时辰后,他终于站空荡荡的卧房里,承认了自己的无力。

    殷寻问纵容了阮昧知的索求,助涨了阮昧知的气焰,让阮昧知无止境的胜利中笃信着自己的权威。对于殷寻问,阮昧知根本无需谋算揣测,他大可漫不经心地摆出年长者的姿态,将情的一切不满都归咎于少年的幼稚不懂事,居高临下地指点着殷寻问该如何不该如何。

    然后殷寻问就会乖乖表现出阮昧知要求的所有品质,无论他有没有。反正只要阮昧知想要,他就会给,竭尽全力,所不惜。

    因为太过习惯所以熟视无睹,因为太过信任所以漫不经心,因为太过清楚殷寻问对自己的迷恋,所以阮昧知有恃无恐,眄视指使。所以直到这一刻,阮昧知才终于惊觉,他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对殷寻问了如指掌,他已经将殷寻问放揣摩范围外很久很久了。

    一直以来,到底是谁迁就谁?

    忽然浮现于眼前的真相打了阮昧知一个措手不及。阮昧知焦躁地捏紧了空空如也的指掌,单薄的指甲直陷入掌心里,他大步踏出卧房。去找那个唯一能给他答案的家伙。

    神识迅速扫荡过整个大殿,却一无所获,阮昧知立大殿门前,望着仙雾飘渺的峰峦楼阁,忽而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找。阮昧知有点尴尬地发现,貌似自己从没主动找过殷寻问,每一次都是殷寻问追着自己跑……

    阮昧知扯出一个苦笑,他大概有点明白殷寻问为什么会发火了。

    阮昧知飞过演武堂,寻过小树林,踏过藏书阁,奔过直市,心绪随着遍寻无果的现实越加杂乱。

    阮昧知习惯于慢条斯理地将所有拆分为无数细节,然后游刃有余地从这些细节中找出自己需要的部分,最终以此为原料拼接出自己想要的成果,但这所有里唯独不包括殷寻问。只要一想到殷寻问将自己甩开这个前提背景,阮昧知就暴躁得想要轰平整个盘龙山。

    阮昧知绝对不会承认,他甚至开始担忧殷寻问会不会就这么踹了自己。毕竟随着这一路的反思,阮昧知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殷寻问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了。

    最终,阮昧知硬着头皮停了混元殿前,事实上,他第一个想找的地方就是这里,一来因为小寻最有可能这里,二来也好看看阮尔踱如何了。但碍于殷函子很可能正气头上,阮昧知艰难地将此处列为了最后的选项。

    侍者见是阮昧知来访,也不必问掌门了,直接引着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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