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悬崖跌落的途中,记忆如潮水疯涌而来,最近年半有余常常萦绕在心头的疑惑犹如碎片般迸裂散尽。终于不再用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唐姓天悠,终于记起了自己姓甚名谁与从何处而来。
惊讶早已不足以来形容心境的万一,不过还是庆幸甚多,庆幸活着还有所依恋与牵绊。
因为记起了五年前视线与思维最后定格的那一幕,记起了黄药师的手在额头轻轻抚摸的触感。记起了死也不愿与一双年幼的孩子分离,记起了他认真而决绝欲将我送走的坚定眼神。
一颗心为着这些所有的记忆回归,不再如往日迷惘或是感觉漂浮无依,变得沉甸甸的。
但在这般记得之余,一同而来的还有诸多的想念,侵袭得人不能自控地涌出了酸楚的眼泪。
例如对父母兄长的,对头目与师傅的,对黄蓉与周伯通的,还有对臭要饭与莲花白潇的。
只是有点很奇异,虽然记起了自己原本的一切与所有的际遇。但脑中关于蜀中唐门的一切事迹也全都很清楚地记得,而且那些记忆正在与我自身的以往记忆在迅速地相互融合着。
为此,整个人顿时感到头疼欲裂,可双眼却怎么也舍不得紧闭起来。揪心地想着黄药师却也疯狂地在怨恨着他,时至末了,这股纠结着的两种情绪,名为思念的那方还是被恨意给打败。
眼泪飞洒间,悬崖巅峰上升起的旭日与他俯冲下来的青色身姿融合在一起,刺痛的不仅仅是眼睛还有一颗心。是以,抱着小家伙跌落悬崖,如他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怎么会允许。
极端狂傲自负的家伙,救了人上来后端得满目无恙。仿佛没与我分别五年,与我依旧如昔。
而且小家伙见他之时,眼中端起的亲昵态度,与对我时根本就不是在同一等级之列的。
因嫉妒愤恨与疯涌而来的记忆冲击,已是哽咽着疯狂流泪,实在难以平静下来待他。
当落定站稳悬崖之际时,本能起地迅速扬手反抽了他的脸。他并没有闪躲,神色晦暗。
只是这忽然的一出却吓哭了将双手环绕悬挂在他脖子上,将头腻歪在他颈畔的小家伙。
小家伙在抹着眼泪鼻涕之余,说出的全是恨我不该动手打她的爹爹与讨厌我之类的言语。
黄药师安抚挂在身上的小家伙之际,只是叹息着言道:“莫邪,别这样,你吓到她了。”
时隔五年,再被人唤起这个名字有些不能适应的落差,但更多却是恨得想疯狂撕咬他。
而且我似乎才是被吓到的那个,哭得颤抖不能抑制的人也是我,为记忆冲涌而来头疼不已的人也是我,但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莫邪,较之当年,我觉得自己已然成熟太多太多。
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似乎更能让人修炼懂得更多深层的东西,这点他应该是不喜的。
例如已不复当年的冲动暴躁,例如已学会笑对很多事情。可此刻纵使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继续惊吓他怀中的小家伙,可本能却催使自己不顾一切地去抢夺他身上怎么也不肯松手的孩子。
也许是有他在前的关系,或许是真的被我激动哽咽满目涌泪的模样吓坏。艰辛孕育九月,疼得死去活来生下的孩子,却生生是不要我,哭着大喊大叫的,全是‘我要爹爹’这样的言语。
闻声,不甘与酸涩将所有理智覆灭疯狂地抢夺起来,并以此同他过招交战开。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边单掌架空化解我的招数,未尽全力,端起明显为让我消气的意味。
只是我这边哭边疯头疯脑不顾一切的抢夺模样,却是将身边的唐聆与唐门全众给吓呆了。
此间,忽然唐聆扬声狂喊道:“这个女人是我唐门碧眼族的族长,是我唐门碧眼的希望,也只有我能欺得,旁的人若欺她半句就是与我为敌。唐门碧眼的家伙们,给我全一起上,不要手软地将这家伙给我砍成肉泥!”语毕这句,唐聆率先朝我与黄药师处攻杀过来,与我一起对阵。
唐聆眼角眉梢的神色,仿佛欲至黄药师与死地般的狠决。而我为抢夺孩子也拼上了全力,亦是与黄药师仿佛是千年万载的仇敌,下手不留分半余地,愈发惊吓到了他怀中嚎哭的孩子。
然而这般只是片刻,他终究还是那个不喜欢人激怒他,耐性不佳且气量狭隘的黄药师。而不是他披着的那张精致无暇的人皮面具,不是那个白衣,似乎喜欢笑的碧眼族白衣男子凤离。
是以,他空出手掌任我掌击了他的胸膛,但转瞬间却扬起溢满明显杀气的眼神将唐聆一掌击飞老远到底不起,还口角溢出道道的艳红血迹。见此一幕,心中的恼怒焦急愈发加剧。
可比之武力还是我不敌,只得放弃抢夺孩子迅速转身欲看看唐聆状况如何。而唐门的碧眼族见此一幕,终于再也顾不得什么同族不得相残的祖训,与悬崖上外来的碧眼族开始了缠斗。
至此开始,喊声,哭声,混乱的脚步声,悬崖下唐渊老头的喊叫声,在这个清晨旭日的断崖边混乱地响彻。有小家伙不耐,扬着如他混蛋爹爹一样不耐与不悦的语调扬声朝我喊着:“你如此年长居然毫无半点自制的理智还惹哭嫣子,不配作为我的娘亲。爹爹,不如我们回去吧!”
闻声,心痛不止一点点。头晕,人已面临崩溃的边缘。恨黄药师,似乎又再更多了一些。
扶着喘息的唐聆,隔着人群两两相望。却见黄药师似乎耐性顿失,还不待猜想落定,便闻他朝小男孩的方位冷冷低喝道:“黄翼,你住嘴。从现在开始你牢牢记住了,她是你娘!”
他这句语毕,小男孩负气地将与他对视的眼神调转至我这边,还是犹如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的眼神。只是他身边那十来岁的女孩,又是扬起手掌敲打他的头,徒惹他不悦低声咕哝。
够了!所有的一切都够了,被自己所生的孩子嫌弃,试问天下间有几个女人能够忍受?
为此,忍不住欲仰天咆哮。然而还不等有所动作,黄药师的身型迅捷犹如鬼魅一般移动起。
在众人将我与唐聆围在中央,在他还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的情况下,居然极其轻松地穿越了人群的重重包围圈。迅速扬起单掌作刃,朝我后颈毫不犹豫地重重劈下。
是以,还来不及呼喊多余的愤怒言语,便软在了一阵暗香浮动的怀抱里投向了幽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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