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还诡异地想起,若是他人如这般深夜闯入了我与黄药师的寝房内,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奈何胡乱幻想的此间,还是黄药师半点不在乎地扬声打破了这让人难熬的静默。
“渴了吗?”黄药师说出了这句,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如其分地将内室的人给惊醒,只听得里面先是一道女声惊呼地喊了一声王爷。想来也是,正待夜半忽闻人声,谁能不惊讶。不过完颜洪烈毕竟并非一般男子,他语调很是处变不惊地软语安抚着惊慌的女声沉默下来。
随后便听闻穿戴衣衫的窸窣声响起,实乃有些尴尬,我起身想走远些却被黄药师再次压下,再次听他问道那句:“渴吗?”语毕,根本还不待我同意,他已翻过了一盏茶杯,就着桌面的水壶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在我唇边,端起的眼神是直白的让我喝下去的意味。其实我很想说,这里还是别人的家,他是否该要收敛些这满目肆无忌惮张扬开的无视主人家的气焰。
而且再说我也并不渴,可还是就着他的手无奈地饮尽了杯中茶。随后,他站起转身端过厅中主案台上的糕点折回来坐下,并再次仿若无人般地言道:“你如是饿了心情只会更不好,先吃些东西垫垫,回去再吃好吃的。”语毕,就着冷茶净了手指,他捏起一块糕点朝我唇边递给过来。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我唯有再次接过他指尖捏住的糕点吃了起来。往日我常常很得意自己厚脸皮的功底,可眼下与黄药师比起来,我真的是差之十万八千里。至少在人家的府邸与寝室内,我虽然强忍着面上无所谓,其实心底还是会感到羞涩与少许的不自在,而反观之黄药师。
神色淡然得仿佛身处在自己的地盘一般,而且他的眼底很明显地昭显着,为一名叫完颜洪烈的男子深夜奔波是件很跌份的事情,然而似乎又不得不如此而为。想来某时他的性情真如个孩童,会闹别扭会需要人宽慰。分明看似在安抚着我,却明明是在借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所以为安抚他的不满情绪,他让我喝水吃糕点,我也只能顺着而来了。也是这般被一口茶水一块糕点地喂着之际,内室的一双人总算是穿戴整齐的拉开门扉走了出来。闻声扭头望定,完颜洪烈依旧是如旧年那般的模样。发髻散开着,眼中戒备明显端起着,但却并无多大恐惧存在。
而身段姣好,容貌依旧美艳的包惜弱,就缩着身子站定在其之后。也是满目的戒备,且身型似乎欲朝厅堂的外门移去。见此一幕,我挥开黄药师递给糕点的手迅速移动身型,一把就抓握住了包惜弱的手将她带至厅中主岸的座位里压得坐下,并扬指打了个嘘声的手势后淡定落下一句:“别费劲地喊人了,若是还能有活口存在,我们不至于会走得进来。不过你们大可安心,若是我们来此是想取你们的性命,你们不会活着走出这扇内室的门。”
于此声落定,近在身处朝我伸出一双手臂的完颜洪烈这才敛去了眼中的紧张神色,并扬臂对被我压制住的包惜弱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看来果然不假,他对这包惜弱的确是爱护极深的。因为他是直至包惜弱停下了剧烈喘息,对我双手抱拳落下一个求软的眼神言道一句别伤她。
随后待我别开眼神无言地点了点头后,这才清了清喉头转身朝端坐着在桌边视线还是半点也没转移,指尖任然捏着一块糕点似乎在等待的黄药师低沉一句:“少侠眼神的老练沉着与容貌的年轻程度配合在一起其实极其不适,请问我该如何称谓少侠的名讳。而少侠深夜来此不欲伤人究竟是想要何物或是所为何事,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少侠坦诚相交?”
闻声细细嗅之,完颜洪烈的语气虽不悦明显端起,但这不悦之余语气依旧谦和。似乎半点也看不出来,是会下令对莲花做出那般残忍举止的男子。且观他待包惜弱这般的尊重爱怜,以为他待女子皆是如此态度。岂料,他可以将温和的一面与残忍的一面演绎到极致的地步。
纵使包惜弱与莲花皆是身为汉人女子,与他都可算是国敌之女。但一个可身为他的王妃,享有十九年的疼宠,一个却临死都遭他下令毁去了清白。而他生就金国王室,一身贵气亦是至幼练就。为金国的前途为能得到那本武穆遗书,亦能屈尊身份对一群江湖胡厮们礼遇非常。
且眼下这幕,换做一个平常男子深夜被人侵入了寝室,只怕皆会暴怒不堪。至少依旧举着糕点满目不悦的黄药师,可没有这般的气量能容忍得下。不过,今夜这般势态分明之余,聪明的人会自主地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所以完颜洪烈这个男人的深度,不可以用简单二字形容得了。
他做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没有扬声唤人来,而是迈步端坐在了黄药师的对面的凳子上,并斟茶双手奉上,扬起满目的谦和的微笑在等待着黄药师言声让这幕局可以对弈起来。而黄药师却没有给他任何的颜面,依旧是满目含着淡淡谴责地朝我望定,直至我忍受不了他这般的视线。
暗暗叹息一声放开压住住包惜弱的手,走到他身边俯身含过他双指举起的糕点。他这才捏了捏指尖上的碎末,掉转视线朝完颜洪烈无声望定。于此开始,两名年岁相差不大的男人无言地久久凝视。黄药师不喜见外人,可但凡是面对外人,神色皆会端起得直白而张扬。所以他的眼神并没有因为对面的男子身份高贵权势巨大而退避,反而荡起了淡淡的嘲讽神色。
时至末了,这才轻描淡写般地丢落一句:“旧年你得了内子的一缕发,且欺得她流泪,我来此只不过是为内子讨回而已。看在你还顺眼的份上,顺便告诫你一句。世间但凡物盛到了极致,必会走向衰败与灭亡。你的金国,以此下去长不了多久岁月!我嫣儿翼儿夜间见不到爹娘会哭闹不休不睡觉,你还了欠我的东西我便即刻就走。头颅与发,你选一样任我带走吧。”
语毕此番,黄药师由袖口摸出一块碎片扔给在了完颜洪烈的面前。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拿出的碎片是我白天里喝汤不小心打碎的一个碗的其中之一份。有些强弱不等式的欺辱在心中显现,是借以旧年莲花与那些江湖豪侠与那村庄被屠杀殆尽的记忆压住了下去。
思绪此间,只见完颜洪烈却是摸过了黄药师丢掷与桌面的碎片,满目端起笑,继而却是朝我落下一句:“欠人债我必定会还!”于此言落,完颜洪烈捏住碎片朝着自己的发丝作势割去。然却忽然停下,再次朝我望定着丢下一句:“求小娘子了,可否将我夫人带入隔壁的偏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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