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夜深寒。
她动了动身子将双手朝我衣襟之内紧贴,接着便朝不远处房顶上站立的一道身影,笑笑起地淡淡言道一声:“欧阳大哥,不好意思呢,让你久等了。都怪我家师兄不争气,说什么也不让我同去,说害怕不能护我安好。待会我师兄若一个不敌败下阵来或是身死,劳烦你千万要不计前嫌地对小妹施以援手呢。一直以来在我师兄与你之间,我都比较看好你的。因为你的气量较之我师兄,那可是高了去了,还有你比我师兄更有……”
她叨叨絮絮长串完毕之后,欧阳锋亦是笑笑起朝我言道一句:“药兄能得之如此不畏生死跟随的妻室,真乃人生之大幸也。”此言落下后,他又扬声笑笑地道落一句:“莫邪妹子大可安心,送你一件玩物做为赔罪,别再记恨我了可好?”
这句语毕,于残月下的空中,欧阳锋朝我所站之处飞速抛掷过来一物。迅速扬臂起单臂接于手中,却发现是他耗费多年养成的至宝,红魁细蛇。他竟可将此蛇轻易赠出,看来我们之间的一战终是难以避免。其实论真心而言,我并不想与之一战。
他懂我为何拒绝,却又与我同样的过于执着。留一个不甘分明可以存得更久一些,若真正分出了胜负,解了心头的答案,他也许会立即不复存在。犹记得那年漫天黄沙下,两个同样背走双亲的少年。一人擅长琴艺,一人喜好玉箫。偶尔会论以音乐之道后合奏一曲,偶尔会论之各家武学长短后奋起一番较量。
而现在,我早已不如当年那般好胜,亦不想借由我的双手来葬送了他。许是真如背上之人所言的那般,学武之人心中永远幻想一个难以攀上的敌人,才会有继续奋力精进下去的动力,才不会觉得人生是这般索然无味的。
思绪至此,我将手中游走的细小软蛇朝背上之人举起,淡淡地落下一句:“他送你的玩物,收与不收全凭你决定。”我这句落罢,她俯下视线细细地观望了我一眼,久久未答话。
末了却是俯唇在我耳畔近处,低语地叹息一声:“我这次帮了你,你可要记得我的好。”于此声落下,她又扬声朝欧阳锋所站之处扬声笑笑言道一句:“欧阳大哥,你若送我些珠宝银两什么的,我一准想也不想地贪得了,可惜我真的有些畏惧蛇呢。”
借由她这番拒绝,我扬臂将指尖环绕游走的小蛇再次朝那端欧阳锋所站之处肆意地抛掷过去。随之便揽紧了背上之人,再次提气纵身在夜色下开始迅疾如风般地飞驰起来。
然于飞驰之际,她竟还开始唱起曲来,却只有一句简单的词。为何,为何!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偶尔某时她懦弱蠢笨冲动如斯,但偶尔又可玲珑剔透至此,可以堪透我心深处的所思所想。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