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民族自古初始便占尽天时地利,一路走来意气风发,号令群英,莫敢不从,哪怕时移世易,风水轮转,光环不再,却仍能独霸一方,位居人上,不容小觑,正如那圣奥古斯都大陆的第一旺族波兰格勒,无论千年之前抑或千年之后,神族永远是圣陆历史上最繁荣昌盛的民族——土地肥沃富饶,阳光四季充裕,气候风调雨顺,国产物资丰硕雄厚,且民风自由开放之下,族脉蓬勃繁衍,人丁兴旺不衰,据综合统计,神族境内平均每户至少育有三个男孩。
而王室却是例外。
术界周知,越是术法高阶的女术者受孕几率越低,但若是让术法低阶的女术者生产,王室的优良基因又难以延续,是以一般王室宗长都会在王储二十岁那年就为其甄选数名出身显贵的侧妃,待王储登基之时,根据侧妃们的表现再从中立定唯一一名正妃也就是王后辖理后宫,力求早日为王族开枝散叶诞下子嗣,然而,到了如今一代,由神族大王子统帅的波兰格勒却迟迟未能册封王储,究其缘由,全赖无论是国主泽西还是亲王苏兰特都一直没有立妃,也没有子嗣。
头两年,诸朝臣频频发问,宣称储君之册立关乎朝纲之兴荣,必须早作打算,当时已隐居幕后成为女皇陛下丛密官的苏兰特避重就轻,道此生唯盼侍奉女皇左右不作别想,言下之意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无所谓,反正他眼里就只有女皇一个;至于另一位贵主则恰恰相反,比起苏兰特的洁身自好,泽西又未免太过擅长享受人生,从苏兰特手里接过印玺登基波兰格勒王位、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行事态度却一如既往,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就连沐浴时分都令内务总管挑选活色生香的赤/露少女送入,而据内务府记载,‘国主泽西回回临幸非两女不欢,寝宫门外时闻女子尖叫不休,或有女子侍奉中途力竭晕迷,被送往太医院治疗’之类的艳闻宫内宫外人尽皆知,但纵使如此,请求将府上女眷推向国主怀抱的王公大臣依然络绎不绝,而泽西本人对美女的殷勤也是来者不拒尽猎□,然而奇怪的是,被泽西宠幸过的众多女子最后竟无一人怀上王嗣,时间一长,流言谩语便不似空穴来风,终于有一日,某臣子上奏恳请泽西召太医问诊。
“哦,原来你们以为我是这般随便的种马。”泽西随手把折子一搁,面上笑意不减:“不错,我喜欢玩女人,但有资格诞下我血脉的,只能是那一位。”
泽西口中的‘那一位’,不消言说自指女皇陛下,而一说到大名鼎鼎的女皇陛下,就是资格再老的宗亲也不得不乖乖闭上嘴巴。是夜,那名上折子的愚臣被抄家流放,自此再无人敢叫国主去检查生育能力。
于是,波兰格勒美轮美奂的王宫里,只见颜若春花的女子们来了又去,却始终没有一个能成功登上妃子的宝座,而零零散散的笑闻则层出不穷,譬如某侍寝的贵族小姐翌日宴会再逢泽西,孰料一朝风流之后形同陌路,泽西竟已不记得对方是谁,那位心怀王后梦的小姐深受打击,当场晕厥;又譬如某岁数稍长却艳名远播的独居贵妇,多年来一直是泽西的座上佳客,饱承恩露,时常逗留宫中,夜不归宿,自信胜券在握,不久便能入主正宫,言谈举止得意忘形,吃穿用度与正妃无二,对宫中侍婢颐指气使,随意插手后宫之事,被内务官举报,泽西当即一道王旨革去贵妇爵位并将其赶出王宫贬作庶民,不留半分情面。
且不论泽西的寻花问柳令多少芳心破碎成渣,光是冲着他这般轻浮又无情的态度便能看出,他要女人的目的就只为泄/欲,根本不曾认真考虑过婚姻大事或王储问题。
如此,神族新任国主登基三年,后位依然虚悬,偌大王宫空空荡荡,叶落闻声,泽西百无聊赖之余突发奇想,举国召集建筑名匠,里里外外将王宫修葺装饰一番,在自己寝宫附近新造一座陡壁飞檐以极品珊瑚雕刻而成的红玫瑰所环绕的玫瑰宝殿,且在玫瑰宝殿与自己寝宫互通的空中花园的亭台楼廊上嵌满色泽莹润款式新颖的钻石明珠。
竣工那天,波兰格勒王宫金碧辉煌、惊采绝伦,哪怕千里之外也能窥其七彩流萤、珠光宝气,此后,波兰格勒王宫奢靡瑰丽、巧夺天工的壮观景致又更上一层楼,真正闻名海外、流传千古,成为世人心目中的极乐仙境,相较之下,那座落于王宫北角,由女皇陛下独居的祭神神宫则显得过分低调朴实,远不如泽西、苏兰特两位神族爱卿的行宫雍容华贵。
泽西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亲自监督建造玫瑰宝殿,其目的不言而喻,泽西本人也无谓避讳,宝殿尚未建成之前,泽西便已三番五次奏请女皇择日迁入宝殿,但女皇并不领情,执意居住在面积不到普通宫殿三分之二的祭神神宫里。之前泽西大张旗鼓地在宫里贴金镶玉,女皇充耳不闻漠不关心的态度已令他不快,然纵使如此,他仍是费尽心思地讨好她,为她打造了一所华美至极、符合她尊贵身份的女皇神宫,孰料到头来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他得到的只有一个冷淡生疏的拒绝。
盛怒之下,泽西冲到祭神神宫与女皇大吵一架,出言不逊,气得女皇当场赏了他一个巴掌,命他连夜跪在神宫宫门外反省思过,苏兰特惟恐传扬出去旁人道神族功高盖主凌驾皇权之上,忙在女皇面前极力周旋说尽好话,方才勉强打消了女皇对泽西进一步的责罚,事后苏兰特又委婉奏道女皇既不愿搬迁,便不如在寝宫和南北大殿略作整改,东侧增添两座假山喷泉,西侧则可扩充秀竹园,建一兰亭别苑,如此一来女皇神宫清雅秀风自成一格,即使鎏金当前,也不至失了帝皇的体面。女皇接纳了苏兰特的中肯提议,‘迁宫’事件这才告一段落,而泽西与女皇之间的僵局也总算有所缓和。
后来,兰亭别苑就成了女皇平日看书品茗的休憩小筑,工匠在亭内悬了一条天蚕丝织成的吊床,质地柔软结实又触手生温,廊下百花争鸣,青草幽幽,静谧纯朴,自然无华,虽是十分简单的布置却很得女皇喜欢。
花开花落,时光轮转,此去经年,伊人不知何踪,而神宫禁地仍清净如斯,曲巷深幽,竹影婆娑,闹中取静的偏僻素景与玉石林立的朱檐绿瓦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隔了一丈红尘。
这一日午后,晴空万里无云,阳光洋洋洒洒,透过竹叶间隙散落在一把金边折扇上,摇曳不定的扇沿折射出点点白光,刺得叫人睁不开眼。
‘啪’。
倏地,一道更为璀璨耀目的金光划过半空,堪堪击中金边折扇,惊得奥路菲手腕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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