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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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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二)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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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奥古斯都大陆的西北极,是一片宽广无垠的流砂荒海,在那里,四季昏黄晦涩,地势险峻坑洼,碎石砂砾堆叠成一座座山丘阻挡去路,迎面扑来的尘暴犀利得足以割破皮肤,凛冽刺骨的寒风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不停凄厉嘶嚎。极目望去,不见一间像样的房舍、一片完整的屋瓦,只有土丘石坡下一个又一个人工开凿的洞穴,洞穴里如出一辙地摆着一张凳子、一张床、一口缸。

    相较波兰格勒神族王宫的富丽奢华,如此环境,何等不堪,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圣陆还有这样贫瘠的地方,而这样贫瘠的地方,竟也曾经存在过生命——当伊琳娜的双脚踏上雅尼缪斯土地的那一刻,心情仿若云霄飞车,瞬间从峰巅跌落谷底。

    不过分钟之前,她尚觉此行回归圣陆算是如意,因收服奥路菲这一步棋她走得极好。想那奥路菲修习水术,与她本质相通且又精明乖觉,作为一个天生的智囊团,将来必能助她一臂之力。

    诚然,她已觉醒,得回水镜之海,恢复了被封印的术法,但她明白,一个人倘若要做成一些事,单枪匹马是不够的,无论本身多么强大。

    何况,她要赢的,并不只是一场圣战。她生来被赋予的使命蓝图,远比一场圣战更加宏伟广阔,而这也正是她非来妖族古墓不可的原由——她必须寻回光之神剑,因为只有光之神剑,才能阻挡蛊惑人心的妖术‘舞之魅’,就如同千年之前,先任圣皇富兰克林利用光之神剑打败妖后玛琳娜一样,助她打败今时今日的妖王,蓝洛。

    但是,当她亲眼目睹妖族的惨况,一直逼迫着自己必须当断则断的意志,不禁动摇了。

    倘若换做是她,出生在这残酷到无法聊生的僻壤,眼睁睁地看着族人饥寒交迫,饱经风霜,弱质的婴孩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她将如何?

    难道,她就甘愿困守于此,默默忍受直至族群灭亡吗?难道,她就不想闯出去,开辟一个能够赖以生存的崭新家园,延续族脉,改变命运吗?

    她站在所谓的‘妖族古墓’前,瞅着一块三尺来长的山石劈成四面墙头、白绫悬门的简陋方洞,不由对那恶名昭彰的妖后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还有蓝洛,他的所作所为说到底也都是为着保护族人、守护家园,试问,他又有什么错呢?

    想要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她该怎么办?

    她该拿他怎么办?

    蓝洛。。。利雅。。。如烟的往事随着昏黄的尘风从伊琳娜的眼前缓缓飘过,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清晰如昨——第一次与他相遇是在人族的村庄里,彼时她刚刚穿来异世,被村民视为妖孽而遭到躯赶,流落野地的她身心受创,饥寒交迫,是他收留了她,给她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或许他动机不纯,或许一开始他只是为了要利用她才接近她,但后来呢?一次次的身犯险境,一次次的舍命相救,明明有很多机会下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她生路,即便到了真相大白的最后一刻,他嘴里威胁着要吃掉她,双臂却仍紧抱着她、保护着她,不让劳伦斯靠近她半步。

    她坠落流砂荒海的刹那,耳畔传来他撕心裂肺地呼唤,那近似祈求的呜咽被狂风毫不留情地吹散,她突然很想再看他一眼,一眼也好。

    是,他骗了她,伤了她,但他也救了她,并爱上了她。纵然他有千般不是,她不得不承认,他是真心待她,而她与他之间的恩怨纠葛、情爱纷扰,只怕终是一笔剪不断理还乱、板着手指也算不清的糊涂账。

    曾经一度麻痹的心,突然之间,痛得不能自已。

    倘若到了不得不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她当真,下得去手吗?她当真。。。能舍弃蓝洛吗?

    正在伊琳娜陷入苦思的时候,波兰格勒神族的祭神坛下,一场浩劫正徐徐拉开帷幕。

    数月前,雅尼缪斯的妖王,蓝洛殿下的心腹劳伦斯,私自带领一干小妖,以魅术乔装掩人耳目,潜伏波兰格勒神族王都,伺机吞噬神族术士,壮大妖力。

    彼时,神族国主卧病不起,宣告退位,身为储君的二王子苏兰特即任新君,大王子泽西与苏兰特素来不合,加之王位被夺,一怒之下竟在登基大典上借酒闹事,拒绝跪拜新君,当场率领部下离开王都,驻扎城外,与苏兰特彻底撕破脸。

    泽西是带兵的王子,十二岁起就随父王南征北讨平定族内叛乱,战功赫赫又长袖善舞的他在军中威望极高,可谓军心所向,待成年之际,他手中掌握的军队,已占整个波兰格勒神族的三分之二,相较之下,以文墨见长的二王子苏兰特多受文臣追捧,并不讨武将喜欢,真正能够调遣的,只得守卫王宫大内的禁军。

    一个国家,若是忙于内战,就容易疏忽外敌,是以劳伦斯潜伏波兰格勒一年多,竟能掩人耳目,甚至成功打入王宫大内。

    劳伦斯的目的不言而喻,自是为了要在圣陆内部撒播妖孽的种子,以求蓝洛与众国抗衡之际,由他里应外合,便得事半功倍。

    波兰格勒祭神坛,就是他选定的最佳据点。

    千年之前,他跟随妖后玛琳娜杀入波兰格勒王宫自立为王,对神族地形了若指掌,深知宫中设计曲折,戒备森严,本是极难攻克,哪知正逢波兰格勒两位王子搞内部分裂,泽西带走了大队精英,新君苏兰特则焦头烂额地忙于应付朝堂上泽西党羽的弹劾骚动,唯一值得忌惮的禁军又将注意力全放在保护苏兰特的重任上,因而祭神坛的守卫比往日松懈许多,形同虚设。

    天时地利,造就可乘之机,就像今日,苏兰特按神族惯例,于加冕典礼后入神族宗庙沐浴斋戒三日,在宗亲长老们面前主持法式,以新君之名祈愿求来年圣陆风调雨顺,谷物丰收。

    云游四海的宗亲长老们齐聚一堂,数目众多,禁军人手短缺,便将祭神坛的守卫也调了过去,最后神坛内只剩下几个侍奉巫女,以及端坐大殿蒲团上,已然成为女祭司的前神族第一公主,蕊丽波兰格勒。

    话说蕊丽自从被泽西发现她串谋魔王修格拐走圣玫瑰,并将圣玫瑰进献魔王为妃之后,泽西生平第一次动了真怒,找蕊丽兴师问罪:

    “你可知你犯下什么样的罪?!”

    “也许在你眼里,把你心爱的圣玫瑰公主从你身边夺走的我犯下了滔天大罪;但在我眼里,作为一个对你奉献了所有情感的女人,我并不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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