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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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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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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里的会议开完后,其他的干事们吃过晚饭后找对象搓麻将去了。李兴没那闲工夫,他在回村的路口等着有没有回村的拖拉机,他要赶回村。

    路是七凹八凸,坐在拖拉机上象是打皮球,站着不自在,坐着颠得慌。山区的傍晚,北风呼呼叫,卷着黄土顺嚣直上,直往脖子里钻,三十里山路爬上来李兴已经是一个土猴了。他跳下车,向车主道过谢,拧一个装满水果蔬菜的塑料袋向家里走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远远望着家里的灯光,这些天家里的灯通宵达旦,老父亲全身投入到电站计划报告的工作上。

    父亲无意间收集保留下来的那些资料太珍贵了。这是他给李兴,不,李家湾全体村民丰厚的大礼物。李兴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县里张书记听到这件事感叹不已:“奇人奇事。”再三叮咛李兴:“有了这么翔实的资料,免去好多麻烦,一定要把计划报告做的科学合理,有说服力。争取到省里让专家刮目相看,马到成功。”使命大如天,李兴把张书记的话讲给了父亲,李大年回答:“那就尽量吧,科学本来就掺不得假。你糊弄了它,也就糊弄了自己,就会带来灾难,后果也只能是犯罪。”接下来的工作中,李大年提出来新的设计理念:是季节发电,还是长年发电。李兴也回答不了,真没想过这两者有啥关系。父亲解释道:“简单的说,季节性发电,大坝库容就得增大。冬季可以停止发电,关闸蓄水,更加有效的利用水资源。可以使下游邻村的灌溉面积扩大,效益提高。这样投资会加大,工程也大。长年发电,就不考虑过多蓄水,这样这些水资源冬天就白白浪费了。”

    李兴一时拿不准主意,又向张书记作了汇报。张书记又一次感叹了:“你们设想是修个拦洪坝,我想的比你们高一点,建个电站。你父亲想得出乎你我之设想,蓄水发电,使更多农民兄弟得到实惠。好啊,那就做两份报告书!只要科学合理,资金可以尽力争取,车到山前必有路。”

    工作量增加了,张书记又在催:“年底,年底。”要不然推到下一年,那就得白等一年,时间不等人。

    李兴想着进了大院门,灯光下妈妈见儿子这副模样,赶快给儿子拍身上的尘土。这飘起来的黄土像磁石见了铁,粘在身上拍不下来,手到处一个巴掌印。妈妈拿来换的衣服,李兴说:“算了,明天我要进县城,拿个湿毛巾擦吧。”妈妈端过水盆,李兴将上衣脱给母亲拾掇,自己洗起头来。

    李大年的办公室就在自己家中间的两间房里。房子小,床上、沙发上、地上,摆着图纸书籍,许多都是旧书,也不知他变戏法似的从哪里弄出来的。也有一些是新的,是从新华书店买的,书价太大,他不让李兴多买。李大年趴在桌子上写着画着计算着,消瘦的脸上挂满高原人特有的那种黄中略黑、粗糙干燥的痕迹。精神有些疲惫,但眼中却放射着一种无限的激情。

    “爹,歇歇吧,妈妈给爹洗个苹果来。”李兴洗完脸,看到父亲的情形,心里有点感动。

    李大年笑笑,深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李兴一眼:“时间紧,大战在即,为将者不敢懈怠啊!”

    “身体也要紧,要不我给你找个助手?”李兴说。

    “找谁?”李大年没抬头,一边工作一边问。

    是啊,找谁,这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得有一定资质,那些有能力的人可不是轻而易举能请到这穷山沟里来。李兴转眼一想:“秀花行不行。她可以帮你查查资料,计算个数据,你支使她或许能帮你一些忙。”

    “她行到是行,不知她乐不乐意干这份差事?”李大年自问自。

    “这也是个学习的机会,再说电站修起来,不也得懂技术的管理人员,现在不学将来咋办?”李兴说。

    “现在的女娃,谁知道她乐不乐意待在这深山沟里,心都一个比一个野,不是听说她要向外发展吗?”李大年自语。

    “你这人说话没个心计,那是以前这么说来。”老伴端着洗好的苹果走进来:“尽爱翻个老黄历。”说着瞄了李兴一眼。

    “先不管那么远,我这就过去,看她愿不愿意过来帮忙吧。”李兴说着站起身想出门。

    “明天再说吧,天都黑了,黑灯瞎火的,路又不好走。”李大年制止。

    “兴娃刚才不是讲了,明天上县城办事。真是的,真糊涂了还是假糊涂了,啥记性都没有。”老伴说着拿过手电递给李兴。

    “噢,上县城……”李大年啃着一个苹果在想什么。

    踏出院门,苍穹被阴霾笼罩着,像扣了一只大铁锅。村子里除了河床上流水的声响,仍从看不见的黑暗处传来几声狗叫……

    李兴抬头,那里的景色从小就熟知不忘;北面的远处,是县市所在地的灯光隐约可见,红艳艳的,绿森森的,淡黄色的,像盛开的花朵似的灿烂辉煌,让人醒目。走廊地带不时有灯光闪烁,那是兰新公路有车辆在运行。收回眼帘,沿山地带的沟壑山岭已被黑夜掩饰的一片模糊,像一头头沉睡的骆驼。

    远处灯光闪烁的地方孕育着现代发达与繁荣;他脚下的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却象征着原始落后和贫穷,同一片蓝天下却定格着铁一样的现实,径渭分明,这就是差距。

    李兴走着犹豫起来,到绣花家有两条道可以选择,一条平坦些,顺着车道走到村头山崖口,再顺着河床向南。一来一回两公里多。另一条顺着山梁溜下去也就二三百米,他选择了后者。几年了不走山里的夜道,不习惯了,头重脚轻,肢体失控,好像有人在屁股后面推,尽管小心谨慎还是跌了几跤,差点把手电筒滚到山下去。进了秀花家家门,他的惨象让秀花一家哄堂大笑起来。看着他浑身的尘土草屑,秀花忙拿毛巾来擦,秀花妈端来水让他洗脸,一家人进进出出忙不消停。

    李兴洗完手,跟大夫老两口问过安,便走进秀花的房间里,见秀花的睡房里满桌子摆着书籍。她在学什么?不由好奇地探视,原来是大学函授教材:“你在上函校,学啥专业?”

    “计算机、财会两门。”秀花有些不好意思。

    “有困难吗?”李兴拿起一本教材:“啥时开始学的?”

    “这才开始,感到有些吃劲,但我又信心。”秀花给李兴沏茶。李兴听到院子狗仔媳妇与秀花妈在说什么便问:“家里有事?”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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