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哼,那么点小手段,也想跟我斗,还要把我打入葬身之地吗?须知我自己早就给自己找好了埋骨头的坑了……”
他说起话来夹七夹八,越说越乱,七曦把他扶到房中,让丫鬟准备酸梅汤,又拿来脸盆毛巾,给贾琮擦脸洗漱。
贾琮酒劲混合着压抑已久的情绪一起向外喷涌,挥舞着毛巾,大声说:“我要不是念着这两年对我还算照顾,要偿还这点子养育之恩,又不想那几位冰清玉洁的姐姐们落入泥坑,我早就离家出走了!去找个自己喜欢的人,他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他浇园,我给他做我最擅长的松露烘蛋……”
“好了好了,先把醒酒汤喝了。”七曦端过汤碗,给贾琮捧着喝。
“好酸……”贾琮整张脸都缩到一起,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
七曦哄他:“你要喝了,明日起来头才不疼,否则,得像裂开了一样地疼。”
贾琮是个顾远见的,听完又用舌头舔了舔:“就喝一口。”
“好,就喝一口。”
贾琮这才又喝了一口,然后就往后倒,七曦把他半扶半抱到床上,脱了外面长衫,只剩下中衣,又脱了鞋袜塞进被窝里,贾琮扯住他的袖子:“你别走,且在这一起侧歪着,我跟你说会话。”
七曦略犹豫了下,便也脱了长袍鞋子,斜倚在床沿上。
贾琮说:“七曦,假如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就成了一个小乞丐,我在街上要饭,你看见了,还会这样把我带回来,给我吃的喝的,然后抱我到床上不?”
七曦笑道:“你为什么这样问?你是东宫伴读,家里又是皇亲,多少王公大臣都要巴结你呢,如何就至于到了要饭的地步?快别瞎想了,要不然就要做病了,赶紧睡一会是正经。”
贾琮抓着他的胳膊,口气中充满了惆怅和感慨地说:“我就是没有那种安全感,宁国府里有一个天香楼,是整个长安城里第三高的楼,修建得富丽堂皇,许多人上门的客人,到宁府里都要到楼上去看看北面的风景。可是自从珍大哥哥儿媳妇死了之后,那楼就破败了,也没个活人气,尤其是傍晚时夕阳西下的时候,破破烂烂的,若是起风,更吹得噗噗啪啪地响,又咯吱吱地,仿佛随时都要倒塌下来。我当初做一次坐在楼上,将两江五湖的风景尽收心底。然而心里却踏实不下来,总觉得虽然站得高,让许多人仰视瞩目,却随时都可能垮塌下坠,摔个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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