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站在院里,他认得那侍卫是义忠亲王府里的人,义忠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大哥,最早的太子,贾家当初就是支持这位义忠亲王的,后来义忠亲王惹恼了上皇,储位被废,更被圈禁起来。
贾琮前些时听说过,义忠亲王在被圈禁的王府里听说今上登基,十分的不忿,甚至写了檄文,怒斥今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十大罪状,号召其他三位亲王一起来将皇上赶下台,使上皇复辟。
皇上因向来标榜任孝,所以就算如此也没有把这位义忠亲王怎样,只是心里的怒火自是可想而知了,现在的时候,贾家的人还跟义忠亲王的人来往,那不是引火上身,自己找死么。
贾琮站在门口,犹豫着要退回去,廊下那位却看到了他,抢先开声打招呼:“原来是贾伴读,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贾琮笑道:“我这不是看见大人在这里,必有大事商议,我就先回避一下嘛。”说完便迈步进来,向那人躬身施礼。
这时屋里面听见响动,贾蓉出来查看,一看是贾琮,脸上就是一怔,只因为贾琮很少往宁府这边来,也不怎么跟这边的子弟来往,不知今日他如何肯登门,又是这么个时候,略迟疑着,摆出一番笑脸:“琮叔今儿如何得闲,来我这里坐,倒是侄儿的荣幸了。”
“我来找贾蔷。”贾琮直截了当地说,他现在不想在宁国府里再多耽片刻。
贾蓉也不往屋里让他,自去唤了贾蔷出来。
“三叔但凡有事找我,只管打发个小厮来唤,我自去了,何苦劳烦亲自走一遭。”
贾琮带着他走出宁国府,到外面大街上寻了个僻静些的酒楼,找了单间,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单独要了些酒菜跟贾蔷说话:“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贾蔷说道:“因中秋将至,寻人写了两出新戏,让班上的女孩子们拍了,准备过节时候演。”
贾琮点点头,端起酒盅来,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任由贾蔷为他重新填满:“我最近听外面的人,风言风语说了许多你的事故……”
贾蔷脸色有些不自然:“外面那起子小人的话,如何能信的?”
贾琮淡笑:“信不信的且不说,影响却是极不好的,即使以珍大哥哥的脸皮,听着了恐怕也觉得烤脸吧?我听他们说,你是珍大哥哥的私生子?”
贾蔷强笑道:“叔叔是百年难得一见最小的秀才郎,如何学说那些疯言浪语,没得失了身份。”
贾琮道:“我听说珍大哥哥倒是想要避嫌,有心给你田宅让你出来单过?”
贾蔷这回连强笑都笑不出来了,尴尬地端着酒杯,默然不语。
贾琮笑道:“我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做,数来数去,贾家这些子弟之中,也只有你才能胜任,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贾蔷初时还以为贾琮再跟他开玩笑,等抬起头见贾琮一脸的严肃,这才有些相信,又想起这位琮三爷日益高升的地位和权势,不禁把一颗心狂跳起来:“三叔要侄儿做什么,只管一句话,侄儿无不从命呢!”
贾琮说道:“皇上当日推行新政十策,其中有一条是大开海市,共有三大八小,我父亲已经请下恩旨,得一小海市的贸易总管,我已经筹措三百万两银子,请南安郡王帮助整饬一个船队,如今缺个副主管,我和父亲都想要用你,只是不知你有没有那个心情了。”
贾蔷听完几乎跳起来:“三叔真的肯让我去管出海船队?”
贾琮点头:“难道我还哄你不成!”
贾蔷斟满了一杯酒,离席单膝跪在贾琮面前,将酒杯举过头顶:“若真如此,三叔的恩情可谓山高海深,侄儿赴汤蹈海,在所不辞!”
贾琮把酒接过来喝了,然后让他起来,郑重交代:“虽然我也知道你是个稳重伶俐的,只是你以前的风评实在不好,这海贸主管,跟普通的商船不同,那可是有着半个官身的,到了东洋小国,代表着咱们天朝的气度和风范,先前那些狗扯羊皮的玩意,可都要尽改了。尤其是这宁国府,政治这泡浑水和深着呢,义忠亲王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心腹来这里,大约是要做什么,我也清楚,此事你莫要才跟着蓉儿他们胡乱搀和,否则的话,我便去找芹儿、菖儿、菱儿他们了,前儿芸儿看见我,还向我提呢,甚至连皇商这边的买卖也要搁下,筹钱往海外跑呢。”
贾蔷连忙笑着说:“三叔既然今日找上侄儿,想必还是中意侄儿的,三叔尽管放心,您交代的事务,侄儿绝不会有半点差池!”
贾琮点点头:“既然这样,明日起你就去找你瑞大叔。”
“瑞大叔?”
“是,这次他是正使,你是副使,他是正经得过功名的,放在明面上好看,只是实务差了些,所以要多靠你,这几年你虽然也往家学里去念书,却到底没有进学,过些天我拿出两千两银子来,让我父亲给你捐个官,到时候也就是了,最晚的话,过完年就要出海,你多留心预备着,不可懈怠。”
贾蔷听了自然只有点头的份,贾琮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从楼里出来,亮剑问:“爷是立即回府?还是去别处转转?”
贾琮酒喝得有点急,出来被风一吹,脚下开始打晃:“去南安王府,另外派小厮回去,就说我是被南安王请过去吃月饼的。”
亮剑派了一个小厮回府,然后赶着马车带着贾琮来南安别苑。
此时正值节下,贾琮料想七曦该是在王府里准备过节事宜,实际上他来这里也没想找七曦,只是碍于贾母的禁足令,他需要把王爷搬出来竖大旗找借口罢了,本打算在南安别苑里休息一会就回去,哪知道七曦竟然在这里,一听说他来,亲自赢了出来:“这大节下的,琮儿怎么这么有空,竟然有时间来看我。”
贾琮小脸红扑扑的,走起路来都有些打晃:“我被禁足了,要出府来,就只有拿你当借口了。”说着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扑在台阶上。
七曦赶紧把他扶住:“你年纪还小,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贾琮挥舞着手臂说:“他们都欺负我,我心里不痛快,就干了几杯,有点喝急了,就这样了。”
七曦笑着问道:“你这话说的,倒是谁欺负你了?”
贾琮白了他一眼:“才不告诉你,告诉你也没用,我只自己消化了就好。哼,想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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