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觉得好笑,被逮起来的人是自己,怎么好像犯了错的变成了他似的。
于是乎,素问心安理得的坐进副驾驶座,车内是一种奇异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听说现在外面她的那些照片满天飞,不仅娱乐八卦小报,连新闻晨报她都上了,那些流言蜚语,都在揣测她过去几年是怎么顺利上位的,一个新人就可以接拍卫导的电影,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而现在又可以轻松复出。现在人们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权色交易,而那些没能大红大紫的自然要一番正气的站出来说:我们没能红,只因为我们爬床爬得不够快。
至于聂素问和郝海云的那些照片,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爆点不亚于当年陈老师的某照门。
素问没有问陆铮这些事,他要面子,这一次的“绿帽”足够他在外面抬不起头好几年。不过事情已发生了,局子也进了,事实摆在眼前,她总不能以死谢罪。而陆铮有更值得操心的事迫在眉睫,亡羊补牢,虽是晚了,却不能不补。
萧溶被捕,“萧氏”无主,不消多时就被燕北联合几位商界的前辈连消带打吃下去一半,萧致远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却为时已晚。
在这场鲸吞蚕食中,燕家占了大便宜,而华谊这间谁也看不上的小经纪娱乐公司,最后兜兜转转,却落到了陆铮手上。
素问没去问他,这件事从头到尾,他到底参与了多少,策划了多少,又有多少事在隐瞒着她。成王败寇,当年萧溶要置他于死地,没把他打死,今日便轮到了陆铮翻身。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陆铮早起穿西装打领带,去公司上班的样子了。她躺在床上,枕着厚厚的暖枕,歪着脑袋,看他在衣柜里挑选领带的颜色,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有趣。
陆铮终于选定一条领带,回过头来看她。素问于是好心情的从床上爬起来,伸出手说:“我来帮你打领带。”
陆铮愣了下,依言在她面前弓下身。
素问灵巧的指攀到他的颈项,视线专注,不含一丝杂念的为他系着领带。
她想起一本书上说过:男人若肯把最脆弱的一部分交到你手中,那便证明他是真的爱你。
素问的视线落在他脆弱的喉结上,眼睛一眨不眨。
领带系好了,她却没有松开手,陆铮顺势捉着她的手,在她额上亲亲一吻:“这几天你辛苦了。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素问笑笑,没做回答。
随着他嘴唇的离开,然后,是客厅的门响。重归宁静。
相较于之前的大风大浪,现在的生活,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却静得让人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好像这种平静是陆铮刻意为她制造的,他不让她出门,不让她看电视,也不让她上网看新闻,素问每天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就慵懒的穿着睡衣去厨房给自己煮面,整个下午,抱着他买回来的大袋大袋的零食,重温老电影,等他回来,他会像往常一样,伸出手臂揽她入怀,两个人挤在柔软的沙发里一起看电影,然后谁也懒得去下厨做晚饭,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会迫不得已打电话叫外卖。
这样的日子,懒到聂素问已经不想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
既然他不希望自己知道,那她就装作看不到也听不到吧。
只不过聂素问看电影的时候,发现最爱的牛奶杏仁吃完了,于是穿着拖鞋睡衣就去楼下的小超市购买,原本无精打采的收银员在扫了她几眼之后,愣是没忍住睁大眼睛盯着素问看了几秒,然后又立即闪烁的犹移到一旁。等她付完钱走开,立刻就拿起一旁的早报对比。
这样的眼神对于聂素问问而言无疑是家常便饭。她出道也算好几年了,早习惯了这种眼神,只不过可笑的是,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仿佛比她更心虚。这种心虚,就好似一个健康人无意中撞见了个四肢无一级安全的残废,又或是医院里邂逅没几日可活的绝症患者,可以的不看不提,带着点狼狈。自从上次连陆铮也用这种心虚的眼神避开她后,她就再也不敢回头,她怕撞破惊扰了别人窃窃私语的指点,从而换来谁也不能释怀的尴尬。
事实是陆铮虽然不想让她知道,但素问早已趁无人的时候自己上网看过那些新闻了。人的道德底线有多低,那些拼命抹黑她的言辞就有多恶劣。果然陆铮是对的,不看,不听,就算明知道是自欺欺人,也能活得轻松一点。
也无怪乎她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各种支持袁羽泉,为袁羽泉鸣不平额正义之声开始不绝于耳,其中不乏娱乐圈内德高望重之人,聂素问出道经历中的各种问题开始渐渐的浮出水面,那些崇拜她的,喜欢她的粉丝也开始醒悟了过来。
——哦,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是啊,早就该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不是这样的人!
潜规则上位,排挤新人,私生活混乱,涉毒涉黑,一时间,所有的负面词语都与她挂上了关系,相较于聂素问,袁羽泉的遭遇受到了更多的关注与同情,这世间的不平事太多,不经意抖露出来更显得触目惊心,一个和聂素问同时出道,比她更加才华四溢的新人,却因为不公平的待遇一直被雪藏,不认识的人都替她感到唏嘘和愤怒,所有的舆论都一边倒的支持她必须讨得一个公道,仿佛不是这样,自己就会沦为下下一场肮脏交易的牺牲品。连公正媒体都卷了进来,这小小的起因,竟然引起了一个社会范围内关于潜规则的讨论。
可是袁羽泉并没有站在舆论的至高点,对深井里的聂素问扔下理所当然的碎石子,她在风暴的中心,很安静。
今天是华谊新董事上任的庆祝酒会。
陆铮从燕北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坐在司机的车里,闭目养神。快到公司的路口,却因为下班的晚高峰,进地下停车场的路发生了堵塞,停车场的警卫正在全力疏导。
徐特助从前面副驾驶位上回头,轻声问他:“陆先生,今晚酒会您的女伴定了吗?要不要我派人把礼服送去给陆太太?”
徐特助跟了陆铮许多年,亦是猎头眼中出色的公司经理人,这次他听闻陆铮东山再起,主动辞去优渥的工作,重新回来。
陆铮亦没有把他打外人,他阖着的眼眸并没有睁开,只轻轻摇了摇头。
徐特助便知他另有打算,没有再问。
就在这时,车窗外交警的口哨发出“哔”的一声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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