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牵强又不合礼教的一封情信,在古代简直可以害死一个闺中女子,唐云暖只知道这个表哥不爱言语,只道是个性子敦厚之辈,却想不到也有这样胆大包天的念头。
芳心暗许、三更天、假山石,说得这样不堪,难不成要效仿张生与崔莺莺私定终身,春风一度吗?
戏文毕竟是戏文,放在古代的现实生活中试试,若这字条真被人捡去,许如清这一生名节连带这许家满门的声誉就算毁了,许大奶奶日后别说要掌管唐家大小事宜,只怕柳姨娘二奶奶一流会以此为把柄,生生将她归为同流合污一类。
至于父亲的捐官之路,那是更没有指望了。
唐云暖紧紧握皱了那张纸,他乔子默身为浪荡公子不要脸也就算了,许如清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难道就这样自轻自贱,因他是知府公子自己贴上去。
当下拍了桌子:“去明堂里喊我哥哥进来,切莫惊动了太太。”
红豆见唐云暖气得连头上的碧云穿珠簪都颤得落地跌散了,自然知道出了大事,哪里顾得上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珠钗,三步并作一步半出了斗春院。
及至唐风和急匆匆进了唐云暖的抱厦,将唐云暖手中的字条看了个大概,自然也是怒从心起,拍案骂到:
“这个子默表哥想死也不捡好地方,还偏要约到斗春院后面,这是将咱们往绝路上逼吗?”
忽然唐风和又有些疑惑:“这却是有点奇怪,表哥饶是年少轻狂,却不像有这样胆量的人,这字条写得又直指斗春院,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
唐云暖伏案沉思:“田二奶奶离开永平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想来人都已经到了京城,难不成她的手真有这样长,竟然能伸到这里来吗?”
许如清擦了擦眼泪,也道:“仿佛的确是乔公子的意思,因为来送纸条的人我是见过的,是那日寿宴上乔公子的贴身丫鬟,穿一身青色衣裙……”
红豆却忽然惊道一句:“可是眉眼有些狐媚的,跟我一样脖子上穿了一条豆大的松石珠链的,只是我这串是红的,她那串是青蓝色的。”
许如清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点点头:“仿佛是的。”
忽又拽住唐云暖:“表妹,那一日周夫人寿宴,我也的确发现乔公子的神色有些不对,可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他字条里说我频频回顾,我……我的确是冤枉啊。”
红豆听了这话,那炮仗脾气能不一跳三尺高:“表姑娘莫急,这定是青豆这个狐媚的小妖精出的主意,想是她发现了子默少爷喜欢表姑娘,或者是为讨少爷的好,或者干脆就是为陷害表姑娘,邀姑娘在院后相见,反正就是没安好心。”
许如清一听自己被算计,更没了主意,遂扑拜在唐云暖脚下:“表妹,别说我对俏公子并没好感,即便有,他这样的身世人家,身边又有这样的丫鬟,我必是不能相从的。”
唐云暖如何不知表姐的心思,遂扶起几乎泪崩的许如清去一边坐着,又朝哥哥望去,道:“我却有个办法,既能不动声色,又能让表哥死心,或者也能除去后患。”
唐风和起身一挥手:“表姐也不要哭泣,这事,放在我身上。”
夜更敲了三下,斗春院抱厦里雕花镂空门吱呀一开,一个月白色的纤细身影闪了出来,并没有点风灯或灯笼。
幸而月色明亮,将园中景色都镀上一层银灰,那月白身影就踩着银灰色月光快步绕过了杏花林,远远就望见假山石那边有个人影影绰绰地张望。
月白身影遂加快了脚步,低着头只顾着看路,刚走到那人身边,果然见是乔子默有些胖硕的身子裹在一件野鸭绒酱紫大披风里,脸上被冻出了红血丝,一张口就是一阵白雾。
“如清妹妹,你果然是个真心人,若不是我那丫鬟青豆也说你时常朝我眉目传情,我还真不敢踏出这一步。”
那隐在月白夹袄大帽里的容颜月色下看得很不清楚,乔子默只听那人轻哼一声,仿佛是应和了一声。
乔子默心中大喜,遂也忘记了读书人的礼义廉耻,干脆一头扑了上来,环抱住许如清就要亲昵,手上也不忘上下抚摸。
这乔子默在书院里读书所结识的皆是些浪荡公子,书没读了几本正统的,倒看了不少市井小说,甚至时不时还有人传些春、宫图来看。
正是青春少年,如何经得住那些杂书这样勾引,房里又有青豆这样已经有了心思的姑娘,早半推半就要跟少爷成就好事。只是那青豆是个有算计的,唯恐被人告发给乔夫人,遂也不过是任凭少爷动下手脚,并不曾真的入、港。
乔夫人也是个极其溺爱儿子的,又深知贤妻美妾一说,几番观察打探,见青豆不算轻佻,遂为安抚乔子默好好读书也就暗地里给了青豆姨娘的份例,只是唯恐庶子生在嫡子前面,并不给她开脸也不准两人同房。
乔夫人本是一片好心,却勾得乔子默日日跟馋嘴猫一样,那一日在桥上见风险些吹倒了许如清,简直瘫软了半边身子。
今日怀内软玉生香,如何不教他心生烈火,什么大家公子的规矩,早就抛至九霄云外了。
乔子默上下其手,唯恐少摸一下占不到便宜,只是将手伸进那月白夹袄之内,却摸不到原想的柔软丰盈,落手之处,唯只是一片排骨,再向里摸去,竟是一马平川,唯有一粒小豆粒般的东西。
乔子默吓了一跳,慌忙把身边的人推开,只见那人原本盖住容颜的软帽早跌到了肩上,月色下咯咯地笑着:
“子默少爷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连男人的胸也要摸一摸,少爷有龙、阳之癖,想要紫竹服侍,却也得跟风少爷先打明了招呼,再行好事也不迟啊。”
乔子默吓了这一跳,眼前那人可不就是表弟唐风和的小厮紫竹吗?乔子默窘地几乎要将头扎进地里,刚要发作,就听见不远处窸窸窣窣地有数人疾步走来的声音,远远看着有及盏灯笼,还有丫鬟婆子的说话声:
“可得仔细找找,那可是姑奶奶那边顶要紧的丫鬟,他日是要开脸当姨娘的,若找到了,必要好好赏咱们。”
“只说是块玉丢了,到底是个圆的扁的,妈妈竟也不问问清楚,这样黑灯瞎火地就让我们来找,若寻着了不给个一吊钱的赏钱,却真是让我心里过不去呢。”
乔子默听见有人来了,如何不吓得脸色惨白,这时刻他是早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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