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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光似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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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33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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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风雨中站得久了,热茶暖身的感觉想必十分舒坦,他眉眼舒展,心情似乎很好。后又唤来使唤丫头拿了套新衣在屏风后换过,这才牵着我走到了床边。

    我依然缩在床角,他也照例卧在床边,只是就着烛光,幽幽地看着我。

    这一次,他没有喝醉,这一次,我手里没有握着金钗。

    他拿出金钗在手里把玩,我伸出手去:“还给我。”

    他一笑,却偏不给我。

    我有些气不过,转头不再理会他,却听他道:“这个作用不大,改日我送一把匕首给你。”

    我惊讶地看向他,大概我的样子万分好笑,他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末了道:“真要让你伤我,恐怕你会自己先吓晕过去。说你胆子小,偏偏敢为别人拼命,说你心肠软,那么小的你就可以对我说出那样残忍的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不容我挣脱,继续道,“那么残忍的话,从一个小女孩儿口中说出,当真让我毕生难忘。甚至偶尔会幻想,有朝一日,也要让你试上一试,如何在这个肮脏、卑鄙,自私的人世间苟延残喘下去。”

    他明明在笑,可说出的话却已让我不寒而栗。我低声道:“难道你不明白,我当初为何与你说那番话?”

    他没有回答,只抓着我的手,轻声回道:“那你可知道,在这个肮脏、卑鄙,自私的人世间苟延残喘下去有多难?”

    我轻声道:“我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他轻笑一声,道:“你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想不想知道得更多?”他眼中闪烁着我害怕排斥的疯狂。

    我又一次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他却偏不放,只紧紧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复,他或许以为我会害怕会拒绝。可我知道,这是一次让他带我出风月楼的机会。

    权衡之下,我不躲不闪地迎向他逼视的目光,道:“我不想自己受伤,但也从来不惧怕风浪。”

    他眼中光芒更胜,笑道:“好。”

    他又恢复了在我屋中过夜的习惯,并真的送了我一把匕首,我没和他客气,接过匕首随身带着。

    日子长了,我也逐渐放松了自己,每天待他入睡后,再反方向躺下入睡。只不过,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他喜欢睡在我身边?若说他对我有情,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唯一能肯定的,我在他心里的确有所不同,不过,也仅此而已。

    大概是我态度的转变,大概也因我渐渐懂了宋语,他带我第一次出楼时,已是秋末初冬。

    来此已有八个多月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他出楼。

    所去是宋国枢密使曹彬的家中,与公子交好的并非枢密使大人本人,而是他的长子曹启。曹启是武将出身,言辞大大咧咧最不喜咬文嚼字。

    此去原是为曹彬贺寿,公子备了礼物,一路坐着极为华丽张扬的马车带着我和絮儿同去。似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奢靡和沉湎酒色。

    到了寿宴之上,我才知道公子的真正身份。他姓赵,本名德昭,字日新,乃宋国的燕王。

    燕王德昭,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他乃宋太祖的二子,当今皇帝的亲侄子,而他口中的二叔,自然就是当今的宋国皇帝赵光义。

    我曾听耶律斜轸提及,宋国欲兴兵攻打辽国,便是这个燕王德昭酒后的一句戏言!原本听到这句话时觉得十分荒唐,而今认识公子其人,便觉那句所谓的酒后戏言,定有许多鲜为人知的事在后。

    在这一刹那,我还明白了另外一件事,他立志说要夺回的根本不是所为的一家之产,而是江山,宋国的江山!这个认知,让我暗暗心惊。

    在被人唤出身份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复杂,似已料到我会明白他心中深藏的目标,看着我的目光,云淡风轻中却又带着一抹难以名状的悲伤。

    生在帝王之家,必有难以摆脱的宿命。我如此,他更加如此。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他悲伤何来。震惊只是一刹那,我很快恢复了平静。

    来参见寿宴的人中,数公子身份最为尊贵,曹氏父子百般礼让,公子才勉为其难地上座。絮儿抱着琴侧坐在公子身后,我则以轻纱覆面,垂首立在公子身边。

    风月楼的规矩,若以轻纱覆面,则说明还是处子,这多少有些招蜂引蝶之嫌,我相信在场诸位大人肯定心里有数,否则也不会一个劲地偷偷瞄着我不放。

    席间,自众人言谈中我隐约得知,宋国一年来调兵遣将到边境已与辽国针锋相对,虽暂无大的战役,但也冲突不断。

    一年来,宋国已在宋辽边境屯兵近十五万,可这似乎还不够,宋国计划来年初,调兵二十万一举挥军北上,先取北汉再入燕云十六州,宋国皇帝有意御驾亲征,朝中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公子虽未明确表态,但显然在座将军、大人全都是支持的一方。

    他们谈论国事时,都已公子的态度为考量,这显然不只是日常交好之故。

    据我所知,宋国自宋太祖赵匡义建国以来,鉴于五代战乱,统治上重文轻武,军事上内重外轻。其弟赵光义亦沿袭此法,相继通过一系列手段将过去的“地方之王”节度使的权力逐渐化为乌有,再将禁军里有威望的大将派到地方当节度使,将地方精锐收归中央,建立起一支强大精锐的禁军,直接由皇帝统辖。地方只有老弱残兵供官府差使,称为厢军。这么一来,节度使成了空壳子,厢军都是老弱病残,地方上闹不起来了也就少了祸乱的可能。而统一起来的禁军则归皇帝统辖,轮流驻防京师,将领也时常轮换。宋国为免兵乱,以此大力削减主将兵权,此举有利也有弊。

    中央集权下的宋国,在面对突发战争时,统兵武将经常不在现场,他们更多的是官衔在外,人却在京城享福,关键时刻一道军令自上而下,一层一层发下来,或延误战机或不切实际,即便人数再多,兵力再强,也难以取胜,这点我曾听耶律斜轸提及一二。

    而今听他们谈论,此番宋国皇帝有意御驾亲征,百官必随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此番宋国可谓举全国兵力与辽一战,辽国将面临这么多年来,与宋国最大的一次冲突。想到驻守在宋辽边境的大哥和耶律斜轸,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心中酸楚,怎一个造化弄人。

    席间,枢密使曹彬便是宋国掌管兵权之人,他虽一力主战,可若按照宋国一向的轮将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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