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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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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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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甫才果真被那不肖子气哽住了心性?还是这厅中无人,兴了聊意?

    官场之事,他倒是精细沉酽,可这教子之事,他并不精心,素来浅薄,恨不能觉得如同生孩子一般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确也须人交换一番意见,可再如何,也不是问询面前这个年方二八,毛儿都还未长齐的奶娃娃吧?

    刚欲随便扯两句话过去,竟听得这小丫头一字一句,有条不紊地接道:“咱们寻常布衣人家,也无甚科典一般的厚部家训,不过是天长日久积攒的。逆叛之心颇重的小儿郎,越是扭着不让他走,怕适得其反,助长其心思,不如顺抚之,类如小奴弟弟,若吵闹不休想吃糖葫芦,小奴爹爹往常不耐总爱抓来便打,慢慢打不怕了,便予其定个目标,成了便买来当打赏物。”说着一顿,抿唇道:“故莫怪小奴多言界越,方才老爷待少爷,有罚无奖,怕不消几日少爷便摁不住,前功尽弃了。”嘴上如此,心头却暗悱,儿子长到十几岁你才来管教,也不嫌晚了。

    话音落毕,久久不得座上人回响,崔嫣仰了颈子一瞧,见甄世万面肌微抖,竟有些出神,继而一挺腰身,面朝自己,双目灼灼,道:“儿子养了这般大,现下才来操心教养,似是真迟了些。”

    崔嫣猛吓一跳,还以为这甄侍郎会什么读心之术,怎的竟一下子把自己心坎儿上的话说了出来,一下见他盯住自己,眼神咄咄,像是在嘲讽自个儿一样,半晌吐不出一个字,这才惊觉怎的今儿这般多话,且暗恼自己与这甄侍郎不过初见,讲这些掏心窝子的私话儿干嘛,真是恨不能辰光倒流,将方才那批言论活吞回喉咙管里。

    甄世万见她面上颇是尴尬,刚刚还不卑不亢,好生的大方,忽的就变了脸色,在一方矮凳上扭来挪去,仿似臀下沾了虫子一般,疑道:“你怎么了?”

    崔嫣缓过气来了,压住心潮,道:“无事,无事。”

    甄世万见她左右难安的神色,前后截然两样儿,又念起她身子不爽之事,一时抬了手,道:“你把景嬷嬷唤进来伺候夫人去吧。”

    崔嫣忙不迭起身,匆匆退下,叫了景嬷嬷。那景嬷嬷已下了灶,端了药入屋,崔嫣一见,双手相举,欲要接过,景嬷嬷犹疑须臾,并不转手于她,只道:“你且先看我几回吧。”崔嫣只当她嫌自己不熟练,怕误了事,也不再多说,只跟了一同进去。

    甄氏彼时仍是睡眠之中,面色好了许多,呼吸也颇顺畅。景嬷嬷将房中龛炉内的眠息香拨亮了一些,满室散出宁神静气的雅香,与崔嫣一同一头一尾陪侍于榻边,不消几刻,见时候不早了,朝崔嫣低语说道:“夫人一时半会醒不了,你先在隔帘外头守着吧。”

    崔嫣心忖自己既是这甄氏的奉药之人,若就这么甩手离去,总怕留人话柄,轻回道:“无妨,我随嬷嬷一块儿在里头候着。”

    这景嬷嬷是个老人儿精,自晓得甄夫人有意将这崔嫣笼为自家新妇,又见自家少爷对这崔嫣颇为亲近,怎还会将崔嫣当成一般的府上僮仆?此刻只道:“我在里头就行了,夫人若醒了,我唤你,夫人自打病了,一觉总睡不长,至多一两个时辰便醒。”

    崔嫣闻言,只好先到了帘子外头,此处正摆着一张矮竹床,垫着张薄毯,该是平日在外头侍奉甄氏过夜的下女歇脚处。她却哪里安心躺下休息,念来想去,思忖这些日子林林总总。

    那日城隍庙中,她虽是察得甄夫人欲意为自己与甄廷晖牵媒心意,毕竟还不笃定,总觉自己出身平凡,昔日孱弱之躯又是彭城出了名儿的,但由甄夫人想方设法托李泊使伎将自己纳入宅中当仕女,至自己在甄府悠闲度日,到今儿甄氏亲自引荐予甄世万,再到甄氏近旁的贴心老仆亦待自己万般客气,这一步一步,却叫崔嫣清楚了甄夫人有意为自己牵姻拉缘。这甄夫人并非不晓得自己是有婚约在身之人,既做到此步,连宁王府上的管事人都请来助阵,怕是早就不会在意自己与苏家的亲事,想必也有能力让自己脱去与苏家的婚约。

    当初只一心想凭借着一年之契与甄家之利撇去婚约,可如今一念及那甄廷晖,无端觉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想着若甄夫人有朝一日真亲口挑明了,也不晓得如何应答。

    苏鉴淳,是绝对嫁不得的,可如今瞧这甄廷晖的德行,她也不愿嫁。

    死过一遭,人比往昔挑剔了数多倍,心大了,胃刁了,偏偏能力还是那么点儿,倒还真是件苦恼事儿。

    真不知叫自个死心塌地要嫁的良人在哪里。

    正值此时,外头传来窸窣一响,帘幕后有人影及近。崔嫣走过去,稍稍拨开一角,原是甄世万还未离去,因不便夜入寡嫂榻前,只负手立于帘外。他见那杏黄帷幔后头钻出一个乌发白肤的脑袋,仿似画儿上涂上的一颗美人颅,倒是素景当中一颗鲜艳苞蕊,不禁一怔,瞧她只伸了头出来,两手尚在里头揪着帘角儿,又有些好笑,问道:“夫人现在如何?可是好些了?”

    崔嫣微讶:“老爷还未去歇息么夫人已睡下了,小奴与景嬷嬷守着就行。”

    甄世万一踱,道:“刚禁了一场动荡,怕牵动患处,我今日就在院子内的偏厢过夜,有何事情,马上叫我。”

    崔嫣默想这甄侍郎果然如外界所言,奉嫂如母,长侍不休,瞧他一个人在外厅守了半天,也未曾叫个下人来陪,倒是怪冷清,眼脸下已罩了一圈青影,蓦地微微一漾。

    回了竹床上,崔嫣莫名觉得方才不踏实的感觉都没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一点点消磨去,身子一松弛,便半倚着睡了过去,这一觉,竟睡到了天光微青。

    双目一睁,见窗外已有了亮色,她定了定神,头脑尚懵便扒开帘冲进内帏,才知甄氏下半夜醒来过一遭,早就服了药,不免有些自责,拉了景嬷嬷到外头碎声道:“景嬷嬷,你怎的也不喊我一声。”

    景嬷嬷见她倒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主儿,不免笑了笑,道:“我见你睡得酣甜,也懒得去唤你了,就是喝个药的事儿,喝完便又睡下了,这一夜安泰得很……要不,你先去洗漱一番,再过半个时辰天就差不多亮了,你到时打盆热水进来,给夫人漱口洗脸。”

    崔嫣得了任务,心中释然了些,退了出去,回了自己屋内先拾掇了一番,换了套衣衫,见天色破晓,端了铜盆欲下灶去打水,走过天井,却被一处窗棂飘出的融融灯火勾住视线,那屋子在甄氏卧房边上的第三间,恰恰是甄世万逗留过夜的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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