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进气。
松尾站起来,跑到恩师面前一看,司令官阁下早死僵硬了,嘴角还流着白沫,颈脖上的深口子血已凝固,向上狠狠的瞪着眼睛,像是在惊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啦?谁干的!”
看来,恩师即中了毒,又挨了微型炸弹,不死才怪哩。
想起恩师的好处,松尾忍不住洒了几滴泪,替恩师轻轻合上眼睛,又脱下自已的新军装,盖在他身上,然后立正,敬礼,一扭身,冲了出去。
事后查明,小夫人和同门师姐关于参观团的情报送出后,军统戴笠经过一番潜心研究,从中国的古药书《本草纲目》上找到了解决敌酋的最佳答案。
一如《本草纲目》所述,这本是二味毫不相关的中药,可把它们意外混合在一起后,却产生了强烈的毒性。
问题是,这种混合的毒药,怎样带进敌酋的宴会场地?
无须多言,这样重要的宴会,敌人一定会层层把关,检查监督,送药人根本没机会下手。军统戴笠经过一番深思苦想,想到了宴会的酒和水。
如果只把二味中药下到一种里面,让它们在敌酋嘴中合二为一,岂不是查不出又不劳特工的冒险下药吗?
想到即做,从监牢里提出了几个死刑犯,戴笠将掺杂了二味中药的酒让其喝下,歇一会儿后,再喝白开水。结果死刑犯陷入了昏迷,可不致于断气。
反过来一试,死刑犯当即倒地,嘴角流白沫,手足抽搐,一命鸣呼。
结论,将二味中药掺在白开水里比掺在酒里更致命。
小夫人与艾老板接上头后,色诱吴掌柜的,留下了小瓶子,不想当晚自已就被迫和丫头宛儿火拼,意外身亡。
更奇的是,吴小三接了毒药瓶,居然保存得好好的,并且于当天拿了出来,搅进了一大桶白开水中,完成了军统特工未竟的凤愿。一切经过得天衣无缝,处处凑巧。
最后,军统戴笠的毒药大显威风,毒死小鬼子中国大陆派遣军华北驻屯军司令官陆军中将阁下,以及参观团的随队贵宾等一百七十余人,震惊日本国内,天皇为此破列向军部鞠躬致慰。
毒杀事件传到海外,世界为之振奋。
都言:中国有奇人奇事的四万万同胞,纵然被小鬼子短时间占领,可绝对不会亡国,由此而更加坚定了世界反法西斯阵营的团结和战斗意志。
军统戴笠一击中的,再击中的,自然加强了其在蒋委员长心目中的地位,高兴异常。
抗战胜利后,他曾特地命人到宛平寻找吴小三掌柜的,准备给予重奖。
然而,吴掌柜的及其全家和那日参加了宴会烹制的男女老幼共计三十余人,早已被小鬼子逮捕,严刑拷打逼供后,全部被送进了北平七三一细菌部队的实验室,此是后话了。
再说片岗和松尾领着小鬼子奔回宪兵队,见桂二爷,三姨太菊花及三个孩子,都被特别行动队严密看守在各自牢房里,这才放下心来。
片岗往松尾腰上一戮:“你的,进去的,劝降桂二的有。”
松尾乖乖的点点头,朝牢房走去。他心中十分清楚,恩师已死,参观团和贵宾一帮子所谓“皇军精英”也跟着殉了葬,这个史无前例的重大责任事故,自已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实际上,自已现在已是罪孽之身,如果片岗要下令审讯,自已只有被送上军事法庭,然后蒙上黑布捆绑在木桩上,任雨点般的子弹打成筛子,了此殘身。
战争可不管谁对谁错,只认谁的官大权重。
眼下,北平特务机关长片岗大佐,就是皇军在宛平的最高长官。这个矮胖的蠢猪,可是什么坏事儿也干得出来的,得提防着点才行。
蚂蚱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求生的欲望,让松尾变得顺从和恭维,尽管他十分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趁都趴在地上时,自已悄悄给这头蠢猪来上一枪或击上一掌?
那样,形势就会大变,自已就可以发号施令了。
“二爷,让你久等了。”松尾抱起了双拳,满面堆笑:“昨晚睡得可好?”,不知咋的,一到了二爷面前,松尾总感到自已仿佛就矮了一截。
面对桂二爷挺得笔直的腰板,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双蒲扇大的巴掌和纯厚沉默的厚嘴唇,前宪兵队长总感到一种深深的怯意。
“有枪有炮有探照灯地伺候着,能睡好哩?”
二爷微微一笑:“一客兄,小水瓶没水哩。”,松尾就朝远远围着的小鬼子骂到:“八格牙鲁!没水了的,不知道的?打水来的有。”
二个小鬼子就跑过来,离得远远的,伸出手来接。松尾恼怒的拎起小水瓶从牢门扔出来:“八格,我的病的有?神经病!”
小鬼子接过水瓶跑了,松尾又关心的朝正面的牢房看看,问到:“孩子昨晚惊醒没有?三姨太睡得可好?”
二爷没回答,而是缓缓的微闭上眼睛。
松尾小心翼翼的瞅着他,说:“今天上午的枪声,二爷听见了吗?”,二爷虎的睁大眼睛,愤愤的问:“你们不是搞什么参观团参观哩?怎么又响枪又响炮的?还有哭哭啼啼,鸣里哇拉什么的,硬是安了心不让百姓过日子哩?”
松尾就把上午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二爷。
宪兵队长一面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面郑重的问到:“二爷呵,请告诉我,如果你今天在场,你会怎样做哩?”
二爷哈哈一笑,挥挥双掌:“我请你们吃这个,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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