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太子及冠之礼。被禁足差不多一个月的白薇这才有了出碧宵宫的自由。
出碧霄宫这日是太子及冠之日。
打扮一番的白薇带着春燕秋灵前往太德殿。一进太德殿,文武百官和各国前来朝贺的使臣都到了。白薇挨着皇后坐下,眼睛在下面的人群中搜索着。
在前排的右位上,独孤芳珍和新任西番国的国王哈巴尔也不约而同地对上了她的目光。白薇心里一时激动,朝他们夫妻二人微微点头示意。独孤芳珍眼神恍惚,刻意上了许多脂粉的脸上,有一抹苦涩的笑。由于距离远,白薇把这笑当成了是她羞涩的笑。再看哈里巴,依旧气宇轩昂,眼神明亮,王者之气尽显。两人站一块,真是天仙配。她的眼这时不经意往他们旁边一扫,一个身着深紫色长袍束腰的秀气男子也正在望着她。白薇眼神一怔,看那年轻男子的装扮,应该是哈里巴随侍吧。白薇目光又向人群转了一圈,这才收回目光端正身姿,也扮起了一脸威严。
仪式果然不比寻常的生日,礼官先是宣读了一大通听不懂的之乎者也,然后再召告太庙,召告天下。立在太德殿的人除了身份为异国之王,其余都伏跪于地山呼千岁。这山呼也把白薇的嗑睡虫赶跑了,打起精神和太后皇后妃嫔们一起向太子鞠躬行礼沲。
礼毕,白薇趁着太后她们都回座不注意,也悄悄在弯腰回座时忍不住打哈欠。她的这些动作全被底下的哈里巴收入眼中。他的脸上很平静地笑着,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茫。她还是没变,对这些礼节总是不在意。
仪式举办完,就该宴请来宾了。
宴会上太子致完谢词,各使臣也代表各自国家向他表示祝贺和祝福邹。
白薇听着礼官随着各使节祝福时报的送礼单,想着过这么一个生日,原来是可以大捞,应该是海捞一笔。
“国母请注意坐姿!”一声轻喝,白薇惊得一抬头,看到旁边的太后面带微笑,却又严肃的正端坐着。但刚才的话的确是她说的。
白薇微低头检查了下自己,刚才听礼官报单,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了。忙调整坐姿端坐。可是她已梗着脖子已端坐半天了,这下只觉得腰酸脖子痛,都快坐不稳了。她悄悄打量了眼太后,目不斜视,笑不露齿,仪态端庄,自然生起一股威严来。唉,只是这威严不知用多少次腰酸脖子痛给换来的。
这么大的宴会,白薇可没太后她们的定力能做到目不斜视,能做到不乱视就很不错了。看着下面的芳珍,多年不见,她成熟了些,已渐有少妇之丰姿。她现在真想溜出宴会和芳珍说说话,问她这几年可过得好。
白薇的眼睛在下面偷偷搜寻着,突然她发现,原来下面的来宾眼神各异。很多来使姿态傲慢,目光在看向独孤夜熙时夹着不屑和轻视。那些目光让白薇的心里不由打了个突,终止了乱看,收回心神看着歌舞。
宴会上的歌舞节目照例是宫廷里的彩云舞、云裳舞,乐声轻柔,简直是催眠曲。
“太子及冠,臣奉北冥国圣母送来一壶酒。只是此酒下面一层是百年冰月,而上面一层则是十年玉蕊。为了表示敬意,臣现在向太子殿下奉上,请太子殿下品尝百年冰月。”说着北冥国的特使便从随侍手上拿过一个手掌大的通体白色的玉壶,一揭开盖,便闻酒香四溢。大厅上的人们都不由得暗自惊讶,这酒香是最上面一层的酒散发出来,才一年的酒都有如此的醇香,那下面一层的百年冰月,不知是何等的香了。
稍懂酒的人都知道,北冥出好酒。而最好的是玉蕊和冰月。玉蕊一般是十到二十年窖藏,取自新麦高梁和一种名为玉蕊的花,此花具有发酵的作用,但却能与新麦高粱结合成最香最易醉人的酒。普痛人喝两口十年的玉蕊便会大醉,且醉相丑态百出,或哭或笑,因此,此酒又叫百态酒。而冰月却不同,取自千年雪山的雪莲而酿,窖藏至少五十年以上方可以出窖。饮之神清气爽,且有去疾驱毒之功效。一壶冰月百金难求。只是,北冥国此次虽名为献酒,实则是想看太子殿下的笑话。上面一层酒玉蕊是闻名的易醉之酒,而下面的冰月是具有护体防毒功效,且不易醉人。而使臣口口声声请独孤夜熙品尝冰月,若要喝上冰月,怕是先要醉倒在殿上了。
独孤夜熙仍是微笑,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也知道北冥国是故意为难自己的,不喝此酒是为对北冥不敬,喝了自己醉倒在殿上又是一出笑话。找人代替是不行的,他极力稳住自己情绪,想着应对的办法。
白薇看着那壶着,也明白北冥国的用意。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一根吸管就可以了。只是古代没有吸管,该用什么代替呢?白薇向身后一个太监招了招手,与他附耳交代了几句。那太监听了一脸疑惑地出了去。
“北冥国圣母真是礼重,百年好酒也舍得割爱。这酒,太子殿下一定要品的。”白薇看着周围的人,虽然一脸微笑,但眼中却已现担心。只有她一脸无事,轻松笑着。
独孤夜熙听她这么说,眉微不可察地轻皱,她还要他喝?但她话这么说,也只好接着道:“本太子先谢过北冥国圣母的一番深情厚意。”
特使将酒奉上,大厅上的所有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着独孤夜熙。东瀛国的使臣脸上浮着别有意味的笑,悄悄与北冥国的特使交换了个眼色。
独孤夜熙看着太监手中的玉壶,但心里却还没到不喝的对策。难道就要这么在众目睽睽下喝醉出丑?
太后这时也拿眼悄悄瞪了眼白薇,刚才的话不是兴风作浪么?她这不是要自己的皇孙陷入不堪之中?
“太子殿下且慢!”就在独孤夜熙准备令人将酒倒入杯中喝时,被白薇制止。
众人也一脸讶然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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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白薇轻轻一笑,手中拿着一根芦管走到执酒的太监面前,然后对独孤夜熙说道:“本宫刚才好像听到北冥国的使臣请太子殿下喝的是冰月,既然冰月在最下面,太子殿下又何需用倒?直接饮就是。”说着她把芦管放到玉壶里,嘴巴做了个吸的动作。由于她是背着众人的,这动作没人能看见。然后又向独孤夜熙眨了眨眼,表示肯定地抿了下唇。
白薇说完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上。
独孤夜熙疑惑地看着壶中的芦管,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眼中现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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