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见一向注重仪态的妻子衣发不整地赶来,便怒色稍减,只沉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回去!”皇皇碧鸟见状,已是不觉清泪涟涟:“爷这是要把涯儿打死不成,他年纪还小,即便做了什么错事惹爷发怒,也不该下这样重的手!”
师映川此时已敛了几分怒色,冷冷道:“你自己问这混帐都做了什么好事!”皇皇碧鸟虽是护子心切,却也是知机的,见状,就看向师倾涯,此时师倾涯已被打得伤痕累累,轻声道:“是我自己做错事,二母莫要伤心……”就将事情略略说了,皇皇碧鸟听了来龙去脉,心中发冷,急道:“你好糊涂!”她是了解师映川的,知道这是触了对方痛处,难怪师倾涯被打得死去活来,可毕竟这是自己当作骨肉的孩子,怎舍得?当下便如同护雏母鸡一般,将少年抱在怀里,向师映川哀求道:“涯儿是做错了事,可他毕竟还小,映川,你就饶了他这次罢!若真要罚,就来罚我好了,是我管教无方,才让他做了糊涂事。”
见妻子苦苦哀求,怀里的儿子又是一副凄惨模样,师映川目色幽幽,已是恢复了冷静,他扔下手里的腰带,冷冷对师倾涯道:“也罢,先饶了你这孽障,免得让你母亲伤心。”说罢,就喝道:“来人!自今日起,不许这混帐踏出此地一步,给我闭门思过!他若私自走了,你们这些奴才满门也就不必活了!”说罢,一摔袖子,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
师映川对于此事并没有轻轻放过,其后接连十数日,圣武帝宫之中很是清理了一批人,俱是与此事有牵扯的,至于向游宫,师映川并没有取其性命,而是封了一身修为,派人送回武帝城,责令如今已身为城主的白照巫将向游宫拘禁起来,镇压在武帝城某深山之中,就如同当年澹台道齐一般,至于武帝城,师映川终究看着白照巫面子,并没有牵连在内。
不过此事既出,虽然有师映川捂着,不欲传得沸沸扬扬,但毕竟不可能完全盖住,终究是有不少人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内`幕,而远在承恩宗的季平琰记挂胞弟,写信向师映川求情,但书信送出,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并无回音,季平琰知道父亲性情,也就不敢再劝,怕反而招致二弟更遭父亲厌弃,因此只得徐徐图之。
摇光城,大周皇宫。
“……你是说,要去云霄城?”
御书房中,晏勾辰一身常服,面色平静地看着眉宇间一派焦躁模样的儿子,晏长河神情郁虑,手掌不住地摩挲着腰带上镶嵌的美玉,见父亲开口,便道:“是。倾涯如今被软禁,听说当时打得也不轻,儿子想去探望一二……”
晏勾辰淡淡道:“你是太子,无故不得轻易离京,莫非你不清楚?”晏长河面露迟疑之色,语气就弱了一分,道:“儿子自然知道,只不过倾涯他自幼也是娇养长大的,从来不曾被责罚至此,如今却突然被帝君重责,儿子只怕他心里一时受不得。”
晏勾辰眉头微皱,语气也有些淡漠:“你这是关心则乱,倾涯毕竟是你映川叔父的亲子,虽说此次受责,也不至于当真遭了厌弃,那伤势也并非是伤筋动骨,况且父子之间,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你在东宫安心读书习武,莫要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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