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既然魏尚的军队袭击我方的城池,说明魏章已经与我们反目。现在我们北投魏良,岂不是自投罗网?”董方不安的说。
“我觉得魏尚的袭击只是他私自为之。魏章应该并不知晓。而且魏良为人颇为良善,应该不会算计我们。我反而觉得兖州有可能发生了什么变故。”
“但是万一不是呢?魏章确实有意与我们开战,届时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除了北投魏良,没有别的出路。我们应该相信魏良,以他的为人,纵使魏章本人有意与我们开战,魏良也不会轻易与我们决裂。况且,魏章不会看不清形势。兖州势力中,只有魏尚一直对我们耿耿于怀。大家放心便是。此行绝无差池。”
当赵翦的军队在往北行进的途中,宛城的荆楚军已经倾巢出动。
“赶快清除巨石,打通谷口!”熊罢命令道。
昭庄亲自带人搬运着那些巨石,这些堆积起来的石头有七八丈高,每块巨石至少都有两三百斤重,总要四五个士兵才能抬动。进程异常缓慢,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一天之内是无法打通了。
而赵翦的军队已经快要进入魏良的地界了。此时后队的窦衍快马追上前面的赵翦。
“主公,豫南的百姓在后面跟随我们的大军前行。”窦衍喘着气说。
“什么?”赵翦扭头看着窦衍。
“他们表示不愿留在城中被屠戮,要随我们大军而去。”
“有多少人?”
“豫南的百姓十有八九已经离城,有的逃散到其他地方,而其中近半数跟在我军身后。”
赵翦一时感到有点头疼,百姓誓死相随,总不能弃之不顾,但这会减缓大军的行程。
“带上他们吧,恐怕敌人没有那么快追到。”小樱在一旁说道。
“你们继续前进,我去看看。”赵翦对王统,董方等人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小樱说。
赵翦拍拍小樱的头:“你继续前行,我会追上你们的。”
赵翦扭转马头,又向相反方向驰了回去。吕子良,蹇雄,杨勇之,窦衍等人紧跟在身后。
往后赶了大约四五十里,前方出现了烟尘,只见数十万百姓,迤逦的跟随着大军,不愿离去。赵翦迅速催马上前。
“众位乡亲,何故如此啊?”赵翦激动的问道。
“我们愿随将军北去,待胜了敌军之后,再返回豫南。”
“将军去何处,我们便跟去何处。”
赵翦感慨不已,但是眼下情势紧迫,怎容片刻耽搁?此时吕子良在一边说道:“主公,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何故犹豫?”
赵翦看着吕子良,吕子良继续说道:“天下角逐,城易得,地易得,兵亦易得。唯民心不易得。百姓如此举动,证明了主公已经得到了民心。”
赵翦笑笑:“民心于我,不甚看重。若能平定此乱世,纵使失掉天下民心。也是无妨。”
“但眼下情势若何?”吕子良问道。
“总不能弃之不顾,便带上他们同行吧。”
吕子良笑着说:“主公终究还是仁义之主,硬不下心肠来。”
赵翦摇头道:“非也,只是眼下还未窘迫到仓皇逃窜,弃生灵于不顾的境地。若真到了那步田地,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百姓。任何事,都不能一味的感情用事。当舍小仁而取大道。一切事,都要做出最恰当的选择。而现在,我们是可以有周旋余地的。”
吕子良感慨的说:“主公的思虑比当年刚起事时要成熟多了。”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韩昭围困弭离城时,赵翦独立城楼上,面对城下尸骨迷惘的身影。
“时间紧迫,子良,你率大军掩护着百姓,辎重北上。我来断后。”赵翦道。
吕子良拱手道:“遵命!主公亦多加小心。”
“嗯!”赵翦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蹇雄,“师兄,带着震坤营与我同往。”
然后赵翦,蹇雄,杨勇之,带着震坤营,三千控弦重又南下了。他们要阻滞荆楚军北上的进程。
然而,令他们感到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当他们潜伏在弭离城外的小丘背后,这才见到荆楚军刚刚开到弭离城西。然而,荆楚军没有立即北上追击的意图,而是争先恐后的涌入了城池。
令熊罢感到奇怪的是,城内居然没有一个百姓。
荆楚军的士兵在城内疯狂的到处搜寻着可供裹腹的食物。熊罢命令大军将搜集到的粮食及一切补给收拢起来。可是,荆楚军理所当然的没有找到一颗粮食。士兵们不禁大失所望,一个个颓然坐在地上,靠在墙上,或是砸坏门锁,进入民居,躺在炕上。已经很久没有饱腹了。自从粮草路线被不断袭击,他们的军食总是断断续续,有时候有,有时候无。
昭庄建议大军立即北上追击,熊罢摆手道:“眼下大军劳累,还是留待城中,待粮草辎重运抵再说。”
“现在我们的大军已经分头占领了豫南的五座城池。我们的粮队可以改变路线。不再经由宛城,而可以直接运抵淮水,再以舟只运过河。这样既可节省路程,又能避免再遭宛城乱民袭击。”
“嗯,就照如此办理。待下一批粮草送达,我们便挥师北上。”
熊罢进入豫南之后,反而不猴急火燎的想要立刻北上了。现在他已进入中原,中原地势平坦,敌方已经失去了地利之优。在他看来,中原诸侯是随时都可以轻易消灭的。现在粮队路线改变。大军的后勤也不成问题了。一切都在照着有利于己方的趋势发展。他大可不必心急,待准备充分之后,再行北上。
赵翦等人潜伏到深夜,见城中已亮起了灯火。料定荆楚军暂时不会出城追击。便携众北上了。
当赵翦进入魏良地界之后,来到郑城外。发现大军及百姓露于郊野。魏良与董方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赵翦。
魏良看到赵翦等人出现,急匆匆迎了上去,随即拱手道:“赵将军,魏良代家兄向赵将军赔罪。”
董方等人先期抵达,已经将魏尚袭击弭离的事告知了魏良。魏良大悔当时掉以轻心。仔细想来,魏尚与豫南方嫌隙颇深,即使父亲要援助豫南也不会以魏尚领兵。
“大哥领着败兵北退而来,经过郑城时,我追出去询问战势如何。他只仓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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