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阴暗,我睡得昏沉。
一声声飘渺的呼唤,仿若自地底深处传来,阴冷而眷恋。
我浑浑噩噩地起身,循着声音,一步步朝外走去。
地府常年不分昼夜,全天灰蒙。时间的度量只能以屋中更漏的流逝以及打更人手中时不时敲动的更锣才能知晓。
走了很久,才隐隐传来打更的声音,约莫已是四更天。
那飘渺的声音渐渐清晰,一声声呼唤,唤的都是“魂儿,归来——”
我迷蒙地看向四周,石冢耸立,墓碑成山,一眼望不到边际。那些如荧光的点,颜色不一,红黄蓝绿白,却都散发着幽冷,或高或低、或大或小地悬浮在石冢周围,像是满天星般。这些光点编织成一条无边无际的彩色纱巾,网络着这里的一切。
“魂儿,归来——”声音愈发清晰,犹如出自耄耋之年的老妪,又似鳏寡孤独之人,虽满满的温柔眷恋,却是数不尽的孤落,道不完的忧伤。
大脑提醒着自己此刻应该回去,不应冒险,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我毫无阻碍地穿过着座座石冢。我的眼前,那些悬浮的光点,仿若是有灵性般,自动分开;又像是被人狠狠从中撕裂,硬是为我开辟了一条两尺多宽的前进道路。
我回头,那些我走过的地方,彩色光点再次聚合,仿若从来没有分开过。
来路茫茫,去途渺渺,我的心却似乎隐隐抽痛,随着那呼唤声音越发清晰,抽痛愈加明显。
脚下机械地走着,自进入这地之后,我再也不能听见打更的声音,也不知自个走了多久。
路的尽头,缓缓打开一座只容一人而进的光门,蓝色的荧光从里而出,倾泻了一地流光。
我踏着流光,缓缓入内,光门在自个身后无声无息地关拢。
“魂儿,归来~”声音犹似响在耳畔,犹如情人间的轻语,婉转不息。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巨大的光殿,水晶宫般剔透奢华。
呼唤还在继续,仿若自殿内的屏风后发出。我放眼看去,只见水墨屏风上画着人间的某些仙山,座座耸入云端。
我凭着直觉而去。
绕过水墨屏风,这才发现,屏风后面依然空旷。视线扫描一周,仍然没有发现有何生物。
“魂儿,归来~”我侧耳倾听,不可置信地看着屏风。只见水墨屏风的另一面,却是画着一位风华男子,一袭青衣,安然地坐靠在轮椅上,低垂着眉眼,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膝盖上的一颗两拳头大小的水晶球。他的背后,却是满天梨雨,似雪茫茫。
这幅画,也不知是谁的杰作,画得栩栩如生,酷似活人。
“魂儿,归来~”
我吓得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这位风华男子在屏风上喃喃自语。
他的表情,那么专注,仿若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手中抚摸着的水晶球,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我呆看着他,聆听着他的呼唤。他的呼唤,明明那么温柔,那么眷恋,那么甜蜜。可为何我却觉得甜到忧伤,心里也不知何时升起一股难以言述的愧疚与忧伤。
久久看着屏风上的男子,我的泪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哭到后来,全身都忍不住颤抖。
“谁?!”威严的声音夹杂着不悦与杀气。
我一怔,四肢比大脑行动还快速,立即就躲入了水墨屏风画着山峦的那一侧,连呼吸都放缓了,仿若死人般,生怕对方发现。
脚步声走到了屏风前,画着风华男子的那边,来者似乎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静。
不知何时,来者才缓缓道:“哥哥——”声音悲痛难忍,却依然不能阻止风华男子的声声呼唤“魂儿,归来~~”
来者长叹了一口气,犹自转身,我只看见来者转身时一飘而过的玄色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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