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赤蚺妖血脉,胎中三个月就耗尽了母亲的法力,不明白冷小姐为何还这么拼了命的保全他,如今更护得滴水不露,心悦却不能与冷小姐母子相认,见着他心中更加难受。
云枫说:不要在此地胡说八道,倘若因此让心悦难过,师父若是知晓,你是不是又想被逐出师门一次?
另一个道士说:师父已经几次催我们回去,过了这几日便带着心悦偷偷去瞧瞧也好,离开天道门已有许久。
剩下的我就没听到了,这群人已经走远了……
我独自默默游回去了,回到家中,看到娘亲坐在回廊上,看着苑外皑皑白雪,莹透的五官柔和,父王就坐在娘亲身边,揽住她的腰,让娘亲靠在他怀里。
我站在下风口,没有惊动他们,决定绕个弯走过去。
父王正温声和母亲说话,母亲摇头不语,我脚步一顿,我听到父王说:如今祈儿长大了,当初他这么个年纪,璃儿和凌儿都可以独当一面了,不如送到天道门去磨练一番性子。
听到天道门三个字,我立刻想起那几个道士。
父王说:天道门虽与我有矛盾,但毕竟是大门派,这些年行事磊落,不少正道修炼的妖兽加入,颇有进益,想来不会拒绝祈儿这般有天赋的孩子。
娘亲说:青山前辈与我们交好,若是祈儿能够做他的弟子比在天道门更有助益,青山前辈很早之前就很喜欢祈儿这孩子,如今倒是正好。祈儿性子冷漠寡言,很多事都看得明白,就是执拗犟的很,和你当年一个模样。
父王大笑。
他说:对前四个孩子你都是慈母,惟独对祈儿是严母,他心里敬你却也惧你,这可如何是好?
娘亲笑骂了父王一句,叹气道:祈儿生来与他哥哥姐姐的路不同,能力俞强,将来担当的责任也愈大,若是与养的和哥哥姐姐一样的性子,将来难免要吃亏。
听到这里,我盯着地面沉默,悄然离开,隐隐听到父王叹气的声音:难为你当初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拼掉了半条命才保住祈儿,他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啪嗒”一声轻响,我大吃一惊,赶紧胡乱抹干眼眶,迅速消失在原地。
我九岁那年拜了青山为师父,之后一直留在青宗,偶尔也会回去看望父王和娘亲,如今我已十六岁了,已经有一年没有再听到父王和娘亲的消息。
听大哥说,父王带着娘亲离开了云昭国,一起出去游山玩水,找外祖母去了。伽罗和尚如今已是大名鼎鼎的大师,前些年楼岚的一位王妃去世,他告诉娘亲,外祖母已化形踏遍万水千山去了。
我知道,父王是带娘亲去散心,三个月前我接到了父王从北国寄来的几样特产,附带还有娘亲写的信件。一年前,大哥当爹了,大哥的孩子是赤蚺,大嫂子我见过,是个温柔和顺的蛇美人,娘亲对此很满意。父王也很满意,因为这意味着以后绯氏族群会不输凤氏。娘亲乐坏了,赶回来看软绵绵的小宝宝。顺带把二哥从头到脚给训了一顿。
二哥只比大哥晚出生半刻不到的时间,到如今还是苦哈哈的单身汉,都已经不小了,到处拈花惹草,被一群姑娘追着赶骂负心汉。
不过,最近我听说了,二哥正倒追一位人类姑娘,还追得很不同寻常,惊天地泣鬼神地,听说连声嚷嚷要对方姑娘为他负责,听姐姐说,二哥这次连处男身都没保住,看看,遭报应了吧?还听说姑娘已有两月身孕了,见着他就躲,好像看见了洪水猛兽。
至于三哥和姐姐,倒是没人逼他们,
我是老幺,更不必担心这问题。
两月后二哥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娘亲和父王会回来参宴,接受一对新人的叩拜。
如今青宗之中也没人随便小瞧我,师父每次看到我就在老友年前红光满面的把我从头夸到脚趾头,就是一根头发那也是与众不同的,全然不顾对方黑了的老脸,为此我很是忧伤,只得站在师父老人家背后数脚下蚂蚁甲乙丙丁。
这日,青宗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个白衣道士。
七年前我曾在玉楼城西城桥头上见到的两人其中一人,接待他的是大师兄,他们两人似乎很是熟悉,大师兄一来就喊他云轻前辈。
这位云轻前辈看着很年轻,但是听几位师兄说他是云止山七子之一,他是来找师父的,似乎是西蜀哪里又有妖孽作祟,云止山的七子之前都已被派出,如今只剩他一人,今次,似乎是云止山那位仙尊打算让门下几位辈分低的小弟子前去历练一番,但云轻一人不保险,是以求到青宗。
师父得知此消息也是吃惊,连连大叫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位竟然低下身段来找自己帮忙,哪个弟子这么有面子,劳烦到了掌门师尊出手?
师父得意之际,还取笑这情形大约在他那宝贝八徒弟离世后几十年没出现,我盯着那位叫云轻的道士没说话,想起了当年他们在桥头所说的话,在西蜀呆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知道很多天道门之事。
那个八徒弟云狸,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据说天赋超群,被当时天道门长老忌惮,被诛于诛妖台,大约也因此事彻底得罪了天道门的掌门,长老阁已经从天道门消失很多年了。
只是,两年前,我已经知道那位云狸与连云谷赤蚺王的故事,那位云狸还有一个名字——桃夭。
桃夭……夭夭……
这是父王唤母亲的名字,世间的巧合很少,而他也从来不信这么多巧合。
我知道,这次历练的弟子中一定有那位叫心悦的少年,除了他,谁能让那位从来冷淡的墨仙尊这么费尽周折?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我不认为那少年需要很多人守护,只能说明天道门的掌门很在意他,哪怕是一点可能存在的危机,他都不希望心悦去冒险。
白心悦,字念璃。
这是他旁敲侧击,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打听出来。
心悦,他念叨很久觉得有点像:心悦君兮,君那啥……
念璃?貌似很平常。
不过他知道了一件事,那个天道门的师尊原来数万年前姓白。
毫无意外,师父很大包大揽地答应了,派出了九位师兄,外加一个我。
我是很想往脸上糊一层泥巴,因为以我这道行,在那位墨仙上面前大约是自取其辱,糊泥巴就谁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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