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四下里安静极了。火烛燃到了尽头,“哔哩”地响了声。
锦床中的少女刚刚喝了药睡下,睿王赵玦疲惫的靠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微湿的碎发,然后阖上了眼睛,靠在一边。
内侍齐福轻声走进来,悄声道:“殿下,宁中尉来了。”
“他来了。”赵玦闭目沉声道,随即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像是受到了外来挑战的雄狮,眼神一凛,“他来干嘛?”
齐公公苦哈哈着脸:“宁中尉是来接郡主的。”
“不,弯弯哪都不去。”
“殿下……”齐公公望着赵玦的脸色,知道再劝也没有用,退了出去。
四下里这么安静,杜弯弯被缠在迷梦中透不来,像是被看不见的事物紧紧地扼住了脖子,背心涔涔的冷汗已经濡湿了内裳。耳边听到赵玦的话,听到了,但是无心去理解。锦被覆在身上也成了一种负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在迷梦中兀自皱着眉,远黛般的淡眉哀愁地皱起,身上热得难受,她厌恶地将锦被推开,将手臂和上身暴露到冷殿中。
一双手握着她的手,又将她的手放回被中,将被子在她肩膀的地方拢了拢。那人耐心地说:“弯弯听话,出身汗就好了。”
弯弯听出那是赵玦的声音。他的手一贯有些冰冷,像是上好的玄冰。那温度正是弯弯所向往的,她贪婪的将脸贴在赵玦手上。
赵玦动作一滞,低下眼睛,柔和地注视着昏睡的少女,没有抽出手来,由着她蹭着他。
感知到那玄冰般的手没有抽离,少女姣好的脸庞上浮起心满意足的笑容。不自觉的,整个身体都在向赵玦。发烫的手又从锦被伸出来,缠上赵玦的脖颈。
“别闹……”赵玦拨开她的手。
她却更加固执地抱住赵玦,整个人都贴在赵玦身上。
那温度她太依恋了,身上终于不是那么滚烫的了。她绵软无力地趴在赵玦身上,赵玦都由着她。
起初她还是心满意足的,他脖颈间露出的皮肤那么冰冷,她小小的手顺着脖颈间的衣领,溜进了中衣里。她那么贪心,总是一点点地蚕食着,喃喃地说着梦话,小小的樱唇贴上冰冷的玉石般的肌肤。
“弯弯……你不能这样。”赵玦倒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变得暗哑,扶住了杜弯弯的肩膀,阻止她进一步的靠近。
她的手胡乱的挣扎着,力气绵软的,想要解开他身上的衣衫,趴在他光洁的胸膛上,就好像夏天的时候,吃着冰镇的舒心。
赵玦被她闹得没有办法,捉住她小小的手,她的指尖在他手掌擒握中,还不死心地、小小地挣扎着。她的手指纤细纤细,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厚厚的、肥肥的。那双手莹白,唯有贵族之家才能养成,十指如青葱,指甲盖若桃花瓣一样,珊珊可爱。
赵玦忍不住俯身,亲了亲那双挣扎的小手。她在病中,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趴在赵玦身上,满足地靠着,安安静静地睡去。
赵玦的亲吻也没能影响到她,她依旧安详的睡着,面容甜美。
赵玦微微一笑,扯过锦被盖在她身上,闭起眼睛睡下,紧紧的抱住弯弯。或许是抱得太用力,睡梦的中弯弯不适地睁开了眼睛,大大眼睛里含着迷茫的水雾,和她平时嚣张的样子差得远了去了,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愣愣地看着赵玦,她的眼睛很漂亮,瞳仁颜色极深,迷茫地看着赵玦,似乎不明白此刻的处境。
赵玦抚摸着她的秀发,吻了吻她的面颊:“睡吧。”
恍惚想起还是孩童时分,赵玦会哄着她睡觉,就像现在一样温柔。
她依旧很迷茫,顺从地闭起眼睛睡下,趴在赵玦身上,口型微动,说了一句话。赵玦看着她的嘴型,知道她叫了一声哥哥,然后更轻的说了三个字。那几个字一直痛到赵玦心底。
她说,哥哥不要走。
赵玦眼中的痛楚那样清晰,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们。他看了看怀中的少女,时间对他们而言太不公平了,直到赵玦成年去封地的年纪,弯弯还是没有及笄,依照赵律,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五及笄。十四岁的弯弯没有资格出嫁,也不能跟赵玦去封地。赵玦先前问过她,愿不愿意走……其实,她是走不了的。
时间太短了,赵玦来不及去布置,冒然的行动只会让仇者快。
弯弯说,不要走……可是赵玦怎么能不走呢?
赵玦平静地睡着,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她的温度烫人,他却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
没有听到回答,迷茫的杜弯弯仰着小巧的脸,盯着赵玦看着,眼底雾气迷蒙,像是泫泪。
赵玦一改往日的阴郁,恬淡地笑着:“好,不走。好好睡一觉,醒来烧就退了。”
她微弱的笑了,那笑容在病中显现出灼眼的光芒,苍白而又脆弱,惹人怜爱的。她畏热,脸往赵玦颈间蹭了蹭。
赵玦心中压抑的悲愤,在一瞬间爆发。他不甘心,为什么同样是皇子,他就是去偏远的封地?明明他才是皇帝的嫡子啊。明明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却连把握的机会都那么艰难?
他的吻激烈而又疯狂,一个翻身,将弯弯压在了身|下,他要带走她,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已经有太多不如意的事情,决定不允许再有遗憾。
赵玦弄疼她了,她有了片刻的清醒,唇上痛的厉害,她眼中雾气妖娆,逃避地侧过了脸,低声道:“不怕病气过给你么?”
赵玦含住她的嘴唇,唇齿间的空隙,他在她耳边呵气道:“不碍事。”
内侍齐福在帘外低声说着什么。
弯弯早已昏昏沉沉,隔得远了,她半分也听不清楚。倒是听到赵玦怒意的声音:“滚出去!谁都不见。”
汤泉宫里,郡主小姐的香闺暖人,鸳鸯交颈;汤泉宫外,匈奴铁骑已经追至,睿王的士兵守在宫外,顾还朝的争天骑紧随其后,宁远的北军也从北营而至。匈奴人半分好处也讨不到,恼羞成怒,乌兰托的骑兵在京城外的雁门郡大肆烧杀抢掠,和关外桑吉的骑兵汇合。战火在这个夜中,又一次燃起。
齐福知道是要紧关头,也顾不得赵玦大怒,又道:“杜驸马来了。”
姑父……
赵玦正在情浓之时,弯弯在他身|下细细的喘气,衣衫半褪间已经初具风情,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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