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五号,整个学年的最后一天。
我们的故事,终究还是写到了那一天。
那天清早,我拿出一张白纸抄着前一天老肖给我们的易错字辨析。抄了大半,吴心平才惊讶的看着我:“你傻啦,这么硬抄。我昨天下午去复印的时候,顺便也帮你复印了一份。”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迭白纸递给我。
我拿着抄了满满的一页白纸,叹道:“你怎么不早给我啊,害我抄那么长时间,累死我了。”
她拿过那一张白纸,哼哼道:“活该,谁让你那么笨的!”
“喂,这一块谁不知道,某个人的智商在十岁以下。”
“再说一遍!”她瞪我。
我偏头哼歌,不理她。她又拿了那张纸看了看,说道:“这么好看的字,怎么看都不像你写的。”见我不瞧她,她又续道,“哎,字这么秀气,人却是一塌糊涂。”
我狠狠的偏回头:“什么叫我一塌糊涂,你自己就好了?我一塌就糊涂,你一踩就倒霉。咱俩半斤八两。”
崔安安被我这么激动的一说,也是傻眼看着我:“你跟吴心平时间坐长了,脑子也被她传染了吧?怎么傻乎乎的。再这样下去,别说高考了,搞不好你又得从幼儿园念起。到时候我有时间就去看你啊,我就可以拍着你的头叫你小弟弟了……”
“有意思么?”我斜眼。
“当然有意思!”这次却是吴心平接的口。
“她说我笨,不也是间接说你的么?你插什么嘴啊!”
“我高兴!”她挑挑眉,又将那张白纸折了几折,在我面前甩了甩:“这个给我了啊,都快毕业了,就给我留个纪念吧。”
我木然的点点头。
这时,一旁的崔安安却突然惊叫了一声,引得我们几双眼睛投出疑惑的眼光。
“我要给你们点东西!”崔安安眼里泛着光。从书包的小袋里抓出一把笔,“铛铛铛!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神笔!”在那几个月前,崔安安就曾答应过我们,说毕业前会送我们一人一支神笔,以备高考。据说,她的一位朋友就是因为高考用了那种笔,才考得六百多分的。
我们都各接过一支笔,独自玩弄。
“这能行么?”方璧玉捏着笔问道。
崔安安呆呆地道:“不知道耶。反正用就是了,我朋友就这么跟我说的。”
“太扯了吧,高考跟笔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听说,高考进考场时,要先迈左脚。”小狗说。
“你那是太迷信了好不好。笔好歹有个手感,你那纯属糟扯!”我嗤之以鼻。
接着,我们又开始谈论关于高考的道听途说。像什么只能喝矿泉水、不能穿黑色的鞋子……大多,是迷信、无稽之谈。但我们,却抱着宁可有的心情听着。
说完,罗露露叹了一口气,若有感慨的说:“毕业之后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重聚。对于班上的大多数人,这次分开之后,可能就是永远了。”
崔安安淡淡一笑,说道:“这也没什么可想的,天下宴席终有散场的时候。就算以后还能见面又能怎样?百年之后,我们终究会化作一杯黄土,还不是魂归各方。要我说,我们今天能一起就是缘分,这就够了,管他未来怎样!”
我竖起拇指,笑道:“够洒脱!喂,那以后我们会不会很想念对方呢?”
吴心平插嘴道:“鬼才想你呢!若是想一个人,那这个人应该有特别之处,可你太普通了。你知道么,如果你走在人群中,就似寻常的路上一样,普普通通的。你又不像我这么特别!”
我皱一皱眉,正色道:“如果说某人那神经质的思维也算特别的话,那我宁可普普通通。”
吴心平提高音量,叫道:“我这就是特别!我思维特别,脑子特别,人更特别!我跟你们思维不一样,那是因为真理永远停留在少数人的思维里!”
我说:“你这是用白痴去谬误真理。”
吴心平望了我半晌,才急道:“怎么办,没听懂?”
我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解释道:“打个比方,你的特别好比这样:我们一致认可,如果猫作为一种家宠存在,那么它的作用最多只会聊以安慰,给予作伴。但你也许会说,叮当猫除外,因为它有一个神奇的口袋!”
吴心平神色颇为迷惑,喃喃的道:“是这样的啊?这不就是特别嘛!”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借口,废然道:“如果你认为这样也算特别的话,那就是吧。”
她白了我一眼,神色间却孕着得意:“怪人!我说吧,我就是特别的!”
瞧她那得意的模样,我自然不乐意,索性撇过头,没在理她。这时,却又触到了崔安安的眼神。她眼里满是同情:“受不了吧?别理她就是了。”蓦然,又惊叫了一声,兴奋地说:“为了以后的重逢,咱们对个暗号怎么样?”
众人都觉得此建议很有意思,便齐齐点头。
崔安安指着我说:“陈空,你先说一个,我们参考参考。”说完这一句,便即托着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鬼鬼一笑,压低嗓子喊道:“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众人满脸尽是疑惑,相互对视一眼后,这才问我道:“什么东西?”
我说 :“天地会的暗号啊,人家韦小宝的青木堂经常对这暗号的。”
听我说到韦小宝这个名字时,众人才豁然开朗。崔安安白了我一眼:“一生都是金庸武侠,真是堕落了。”又朝小狗道,“你来说一个。”
小狗思了一回,便站起身,朗声道:“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众人又是一阵迷茫,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小狗兴奋地说:“你们都没看过电影么?人家黑帮兄弟都是用这个暗号的!”
崔安安受不了的说:“你以为你是陈浩南还是山鸡?整天打打杀杀的。阮棋,你来一个我们都知道的。”最后这句话,显然是对阮棋说的。
阮棋怔了一怔,随即掏出手机,放在嘴边。身子趴在桌上,满脸的狰狞之色,似是在痛苦的匍匐前行。嘴里艰难地喊道:“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吴心平不禁扑哧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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