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寒声碎。
洛夜依看着我,似看透了我的想法:“你其实不必这么自责……”
我抹掉眼泪,望向他说:“如果我不与你一起来调查你的身世,说不定,她不会这么早就……”我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洛夜依叹了口气说:“她其实很开心,终于又可以与我爹团聚了!”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他的神情带着伤感, 深沉的黑眸让人看不清任何波动。
“我母亲早就修好了自已的灵墓,就在我父亲的墓里。”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父亲去世,她伤心到极致,心脉俱损,却又不愿意医治,原本她早就想追随父亲而去,但是,为了给我父亲守灵七七四十九天,所以她才坚持到现在。”
爱,真的可以持续这么久,真的可以溶入这么深吗?我垂下眼睑,想到洛夫人不久前还是精神很好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像被风吹散的云,消散了呢?事事无常,原来就是这个样子。洛夫人很精神的时候原来就是回光返照,真的让人为她感到遗憾。
“他们的爱情真的好感人啊!”像他们这样的爱情,在21世纪的异时空,可能真的寻不到的。
“不感人!只是相互折磨而已!”洛夜依淡漠的语气,让人听了心里一寒。
我皱起眉,看着素衣包裹的他。
他微微扯动嘴角说:“我母亲爱着我的父亲,可是我的父亲却爱着另外一个女人!所以,我的父亲一生都不幸福,我的母亲活一辈子也不快乐,但她却爱着他,宁愿就这样守他一生!”
我又想起洛夫人的话,觉得他们是可悲的,这种三角恋怎么就有解不开的结呢?
我小心地问:“你知道你父亲爱的是谁吗?”
他垂下眼帘,并没有回答。
也许他知道,并不想告诉我,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洛夫人说过,那个人是洛禀赋的情梅竹马,两小无猜。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我,我们就这样相对无语到天亮时,他又说:“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一愣,不知该作何答。他也许是问,我会不会陪他查出他的身世吧?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嘴角轻翘,冷漠的尽处却是溺人的柔情。我竟然有一种恍若在梦中的感觉,看呆了。
“那就好!不要忘记你的承诺!”他说的很郑重,让我有点不太适应,轻扯唇角,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天亮了!你去休息吧!”洛夜依又说。
“你呢?”我一出口,又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余,他是洛夫人唯一的儿子,肯定还要主持葬礼,怎么能与我相比呢?我又不是洛夫人的什么人。
他神色微恸,说:“我不累!”
我无话可说,只能在晨曦里离去。我刚走两步,就听到他说:“晚上还过来陪我,好吗?”
他那么冷若冰霜,孤傲淡然的人,可能是第一次开口求人吧?也许是只有一个人,突然面对双亲离世还不能适应吧,想起异时空的21世纪,大部分都是独生儿女,他们的将来也是这样可怜吧?
我转过身,看向他,很明确地答复他:“好!”
其实这个时空的人,男女非常不平等,男女的丧礼好像也不同,男的要七天才可下葬,而女的只要三天就可以下葬。而身为官宦家眷的洛夫人离世,并没有大张旗鼓,劳师动众,只是要禀报一下皇上,便可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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