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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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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卓尔的影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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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往往能感受得到,基本上属于“不著一字,尽得风流”那种,常常与典雅,甚至和高傲分不开。吴卓尔中等个,身材匀称,亭亭玉立,走路昂首挺胸,目光永远平视前方,绝不左顾右盼,给人以目空一切的高贵感。她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父母皆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母亲年轻时候还算漂亮,她集中了母亲的所有优点。父母没读过什么书,谈吐并不出众,所以乡亲们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何以能够生出这么个高贵的女儿?

    卓尔还在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已出落得大大方方,通身透出来一股高傲。中国的教育体制是典型的淘汰体制,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更是如此。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升大学,一次次优胜劣汰,剩下的被那个时代称为“天之骄子”。对于女孩子来说,更是如此。漂亮的女生,经常成为这种考试制度的被淘汰者,因为她们常常是不良男生追逐的对象,加上自身定力不够、心烦意乱,所以学习成绩每况愈下。于是那个时代便呈现出一条基本规律:漂亮女生初中比小学少、高中比初中少、大学比高中少、研究生则更少。卓尔则不同,自小便显出了读书的天赋,加上心性高傲、心无旁骛,所以学习成绩一向鹤立鸡群,在女生中一直排列第一,偶尔还会在全班冲一次顶。

    吴卓尔原名吴冬梅。她出生在隆冬时节,家对门老地主庄园内的腊梅正次第开放,父母受此启发便取了这个名字。进入初中,同学中叫冬梅和春梅的有好几个,她便萌发了改名的念头,于是查书找典,给自己改了如今之名,取“卓尔不群”之意。显然,卓尔这个名字与她本人傲视群芳的特色相吻合,简直就是名符其实了。高中时代,男同学轻易不敢当面招惹她,生怕被她拒绝而陷入难堪,但却常常远远欣赏,欣赏她那份高贵,同学们常常谐称其为“吴爱莲”,这个称谓源自刘禹锡《爱莲说》中那句“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有男同学又戏称其为“冷美人”。那时,女同学一般不愿意和她并肩前行,因为一看就像主从关系,所以她的女伙伴很少,也就那么三四个。

    然而,人生花季永远是青春萌动的时期,这条自然规律谁也不能打破。偷偷喜欢上一个人,那个年纪的男生女生几乎都经历过,她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从高中一年级开始,她心里便有了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可是她毕竟是她,把这份偷偷的喜欢深深埋在心里,而且很自然地转换为学习的动力,尽力在学习成绩上和那个影子靠近再靠近。所以,高中毕业她顺利考进了重点大学。

    大学是恋爱的天堂,也可说是温床。无论从校园人群的集中度、年龄、心理、生理,还是从课余闲暇时间来评判,大学无疑恰如其分担当得起这个美誉。结束繁忙紧张的高中生活,走进缤纷多彩的大学,是一次精神和身体的彻底放松。一群经历相当、春意萌发的年轻人聚集在一次,或迟或早会产生火花,演绎出一段段魂不守舍、牵肠挂肚的故事。

    大学里的年轻人朝气蓬勃,精力充沛,感情丰富,时间富裕,加之没有日常生活琐事牵绊,男孩子喜欢追蜂逐蝶,女孩子多愁善感,因此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红袖添香,自然成为了大学生课余主要的生活方式。那些业已走出校门,但依然冷冷清清的学兄,一般会回到大学校园来寻寻觅觅,以期来一场凄凄惨惨戚戚的美丽邂逅。

    走进大学校园的时候,卓尔已然心有所属,男友就是在心里潜伏了多年的那个影子。早在高中阶段的最后一年,她和影子已经心有灵犀,通过无数次的试探、反馈,再试探再反馈,虽然彼此没说出那个字,可心里都埋下了一棵随时准备破土而出的种子。高中即将分别的那段时光,依恋、牵挂、不舍郁结在心里,笑容和眼泪表现在脸上。刚刚分别又渴望见面,真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造化弄人,这话一点不假。大学录取通知书一下来,他们才得知分别被两个城市的大学录取,她进入了目前这座城市读书,影子却在八百公里外那座有名的古都长安读大学。鸿雁传书,一来二往,没多久,他们几乎同时说出了那个字。于是,他们成了真正的情侣。

    刚开始,他们基本上两个月见一次面。影子乘坐比蜗牛稍快一些的慢车,咕隆咕隆十几个小时,才满脸尘土来到她就读的大学。那时候,交通费用花了不少,影子常常感叹,恋爱是需要经济成本的。每见一次面,影子或者她就要做好过半个月泡菜加米饭那种苦日子的思想准备。用唯物论的观点来看,意识能够反作用于物质,那时他们的生活是贫穷的,精神是富裕的。一段时间,富裕的精神战胜了贫穷的物质,处于上风地位。

    后来,为了节约经济成本,他们将每两月一次的鹊桥相会改为半年一次。他们相互安慰:这总比牛郎织女每年见面一次强一些。然而,刚刚经历了短暂相会的喜悦,接着就是漫长的相思。每次和影子刚刚离别那几天,每晚都会梦见他,每晚都会从伤心中哭醒。

    有一次影子陪她呆了两天,准备乘火车回学校,室友肖德琼陪她去火车站送行。火车开走了,她痴痴地看着火车渐行渐远的身影,泪水潸然而至。哭了好半天,肖德琼拽着她往外走。肖德琼的家就在火车站旁边。于是,她们去了她家,当晚住了下来。

    “卓尔,你们老这么分着,到底能坚持多久,会有好的结局吗?”她们躺在床上,德琼问。

    卓尔叹了口气,没有答话。

    “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分了算了,再找一个。”肖德琼又说。

    卓尔又叹了口气,半天才说:“就四年,熬一熬就过去了。我爱他,很爱他。看来,这一辈子就他了。”

    肖德琼呵呵低声笑了起来:“你痴情,我相信。可是他,我就不敢保证了。况且,世界上哪有不掉叶子的树,哪有不褪色的爱情?你说呢?”

    卓尔怔了好半天没说话,心里却有点乱。

    这一夜,她梦见了影子。在梦中,他翩翩而来,带着笑、带着满身的疲惫。他们相拥,他们轻吻,他们哭泣。转眼之间,他被一阵风吹起来,飘在空中。她哭泣着,伸手去抓,费了好大劲儿,才终于抓住了他的手。他已经稳稳站在了她的面前,她轻轻抚摸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嘴,她把自己的嘴唇轻轻贴在了他的脸上。

    “卓尔,醒醒,别亲我的脸。”肖德琼轻轻推她。

    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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