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打电话过去,觉着他们哪里只是在交往这么简单,这压根儿就更像是在同居。
等我辗转着到了医院,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了,老爸坐在病床旁边,看到我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然后指指那个躺着的女人:“你妈。”
我看了看她,脸色很差,虽然睡着却似乎不怎么安稳,眉头皱得很深,我想,原来这就是我妈,也许不久前,我们两个在街上遇见过,却都未能认出对方来。
“这个寒假你就留在Y市陪你妈妈吧,我过几天还要去南边出差。她家离这儿不远,我先带你过去把东西放了。”
“嗯。”
我在妈妈家里洗了个澡,整理了下东西,就跟着老爸又回医院了。爸爸问我:“你要不要跟严舒然联系一下,让他在这里陪陪你。”
“不用了,让他回家吧,不然严阿姨又得想他,而且我电话丢了,记不得他的号码,我们念了大学就不大联系了。”
爸爸没再多问。快吃晚饭的时候,妈妈睡醒了,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后来,妈妈出院了,我还是陪着她住在Y市,过年的时候老爸也赶了过来,8岁以后,我总算也是过了一个一家三口正正规规的年。
春晚的节目一年不如一年,妈妈却看得很开心,我坐在她旁边,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以前这个时候,我肯定已经跟着严舒然跑到光场上放礼花了,阿黄就趴在不远处盯着我们,一到十二点,他就敲着我的头报我的岁数:“15岁了。”
三年前,他说:“16岁了。“
两年前,他说:“17岁了。”
一年前,他说:“18岁了。”
今年,我对自己说:“19岁了。”
我开始止不住地想他,想他在干嘛,想他是不是还在那个广场放礼花,想我不在的时候他会敲着谁的头说一声“19岁了。”我想,也许会是孙梦怡吧。
老爸从房里面走出来,对我说:“渺渺,你严阿姨打电话过来了,你来听一下。”
“渺渺,你可急死我了。怎么不回家过年也不吱一声,现在才知道你跟你爸在一起,过年要多吃点啊。”
“嗯,我在Y市,跟我爸,”顿了顿,我又说,“还有我妈一起。”
她像是愣了一愣,才说:“噢,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渺渺有空记得回来看看啊。”然后就挂了电话,我其实还想问问严舒然的,可是她没给我机会。
过了初五,老爸事多,又走了,我陪妈妈去复诊,医生说得很专业,我虽然不是很听得懂,但还是了解了大概。出了医院妈妈说要去买菜,我告诉她说我约了Y市的朋友,要出去走走。
我乘公交车到了P大,那里学术气息很浓厚,还有不少留校学生,我穿过一片教学区,想起严舒然跟我说起的那些地方,慢慢地就走到了湖边,他说这湖到了冬天就会结冰,有不少学生喜欢在湖面上溜冰,我不相信,他就说寒假带我来看看。我坐在石凳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想他果真是在道听途说,现在的冬天没有以前那么冷,即使这边是北方。
依稀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殷旭扬,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问:“哭成这样,怎么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跟我说他家就住在Y市,父亲是P大的教授,所以放了假可以到P大来借书看。
后来他常会来我家坐坐,妈妈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在我解释多次无果之后,我决定放弃了。
殷旭扬陪我去医院取报告,那天是我记忆中哭的最厉害的一次,我趴在他的肩头一直哭一直哭,他轻轻拍我的背,喊着渺渺,我想我应该是哭昏了头的,因为我似乎还看见了严舒然就站在不远处,我勉力地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可还是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病床上,殷旭扬坐在旁边,对我说:“渺渺,以后你这病还是吃药控制吧。”
我真的很累,只随便嗯了一声,就问他:“刚才有人来找过我么?”
“没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我刚才大概真的是眼花了。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对他说:“我想让我妈搬去S市住。”那份报告上写得很清楚,她日子该是不多了,两年已经是极限。
这样的话,在仅剩不多的日子里,至少,我可以陪着她。
殷旭扬其实很神通广大,在第二学期开学之前,就帮我们在S市找到了离学校不远的房子,老爸说等过段日子再把Y市的房子卖了,让我跟我妈先搬过去。
开学之后,室友说她们都见着我的竹马了,在最后一门课考完的那天,他在我们宿舍楼楼下等了整整一天。
以前的手机号码成了空号,我到了S市后新换了一个手机号,犹豫了好些天才给严舒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依旧不是他,是严阿姨。
“是渺渺啊。”
“阿姨,严舒然怎么还在家里?”
“是啊,他们学校开学晚。”
严阿姨跟我天南地北的讲了很多,却似乎一直没有让严舒然听电话的意思,我说:“阿姨,他人不在么?”
“哦,嗯,他带阿黄出去散步了。”
“那我等等再打过来吧。”
“渺渺。”严阿姨叫住我,“你暂时还是别打电话来了吧。”
“怎么了?”
“渺渺,你知道的,我们家舒然一直把照顾你视为己任,他先前因为你放弃了保送哈佛的机会,铁了心报考P大,后来知道你读的S大,又想找程梦她爸帮他托关系转校,我以死相求他才肯去念P大,他还为了你放弃了去做交换生,这一次学校又给了他机会,他总算是答应了,所以我不希望中间又出差错。渺渺,听说你交了个很好的男朋友,这样我也放心了,请你好好把握住眼前的人,让我们家舒然安心出国吧。”
严阿姨一口气说了好多,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了电话的,她说得我心里很痛,像被针扎过一样,但我不怪她,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突然觉得自己他妈的还真不是人,险些就毁了她儿子的大好前途。
我报考S大的时候,总觉得我们只是分开四年而已,寒暑假聚首的时候,还可以给对方说说自己的所见所闻。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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