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我身边也只是为了寻找一处栖身之地。慢慢的,他已经是侍卫营统领,率领千余铁骑横扫平原,贼寇闻风丧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柳青函将他救了出来。
再次想到那个人,我不由心中一滞。
有些东西,总是不想再想起,可是又怎么会不想起?从前每时每刻都陪在身边的人,现在便会不由自主的无时无刻不想起。从前同他有多亲密,现在便有多难熬。
只是现在陪在我身边的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
我冷着脸,将心中思绪压下去,啃着兔肉,然而却突然没了食欲,手中的食物也变得难以下咽起来。又勉强吃了几口,却还是味同嚼蜡,便抹抹嘴放到一边了。
阿克也停了下来,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殿下,今儿日头不错,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也散散心?”
我本来没什么心情,但再回头看着他,黝黑的眸子里有些期待,更多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关切。我不由反省,竟让这么个孩子来为自己操心,实在太不争气了。于是点了点头,便看到他露出孩童一般开心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克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么喜形于色。正想说自己站起来活动活动,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便腾空而起,竟是已被阿克抱了起来,吓得我慌忙伸手扶住他。
“阿……阿克!”从没试过这样的情形,又是这样尴尬的姿势,我不禁有些臊了起来。
阿克却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答道:“殿下腿上有伤。”说着便抱起我转身向山洞外走去。
踏出山洞,秋日午后的阳光竟有些刺眼。我微微侧过脸,避过这日光。阿克似是什么都没有察觉,继续向前走去。随着他的步伐颠簸着,我扶着他的肩膀,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正渐渐蜕去少年的稚嫩,却已有了些英武的线条。这样的感觉竟有些新奇。从前即便是柳青函也未曾这样抱着我。
他总是走在前面,牵着缰绳。即便是说话,也并不回过头来。他也曾背过我,却也只将背影留给我。像这样,这么接近,这么近地看着他的脸,甚至听到他的呼吸,真是少之又少。
现在想来,我总是看着他的背影,却看不到他说话时的表情。虽然是我坐在马背上,却仍觉得是在仰视他,怎么也追不上他。
我低头不语,直到阿克停了下来,将我放在草地上坐下。
“其实哪就有这么严重了?我腿虽受了伤,总还没到不能走的地步吧?”我佯怒道,也将刚刚的思绪扫去。
阿克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然后再我身边坐下。
身边又静了下来,只有轻轻的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我也安静下来。太阳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这些天来难以祛除的湿冷似乎也要消散去,连心中那无计可施的阴冷也似乎被温暖了。
我抬头望望天空,秋天的天空很是高远,湛蓝湛蓝。雨停了十余天,那日汹涌的河水也变得温顺起来,映着阳光粼粼闪闪,更倒映着岸旁渐渐泛黄的绿荫,还有地上厚厚的秋草,坐在上面就像坐在厚厚的垫子上一般。时不时有野兔獐子窜过,球虫啾啾鸣叫的声音不时响起。
不想这崖底竟是这样好风光。我坐在草地上,晒着暖暖的太阳,阿克躺在我身边,微微闭上眼睛。
当日他听说我掉入崖下的消息,便从崖后绕了下去,有些难行之处更是直接跳了下去,也是艺高人胆大,虽花了不少功夫,倒也让他赶到了崖底。在崖底他并没有看到我的身影,便一路顺着河水向下游找去,终于在两天后找到了被河水冲上岸边岩石的我。
这其中有多少艰辛,更担了多少的心,他不说,我自然知道的。
我看着他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风轻轻吹动着他的额发,那双总是炯炯有神的黑亮眼睛被藏了起来,整张脸看上去竟似是稚嫩了些,终于有了些孩子的样子。
我伸手抚着他的发,将手掌摊平在他额上。
感谢你,阿克。感谢在这种时候,你仍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苏了!【哦苏得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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