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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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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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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湿冷。仿佛被整个人放进了阴暗冰冷的地窖中,冷到我整个灵魂都被冻得忍不住打摆子。

    “殿下……殿下……”

    有熟悉又陌生的呼唤一声声响着,听上去那么遥远。是在叫我么?

    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向那声音处望去,可是却徒劳无功,只能沉浸再一片阴冷的黑暗之中,无法自拔。

    “殿下……”

    那个声音锲而不舍,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止。

    是谁在喊?又在喊谁?殿下是谁?我又是谁?

    阴冷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忍受的灼热。我似乎被放在了火堆上烤着,愈发旺盛的炙热舔舐着我,让人焦躁不堪。

    我挣扎着,却动不了分毫。

    “殿下……”

    喊声忽远忽近。不要再喊了,谁是你家殿下?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啊,不过是意外落海而已。

    “殿下……”

    曾经也有人这么一声一声关切的唤着我。然后一步步将我带向无法逃脱的深渊。

    身上燥热愈盛,犹如天边熊熊燃烧的大火,烧得我只想大声嘶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好热,好闷,难过得想要窒息一般。

    “带殿下先走!”大火中有人这样喊着,那张脸在火光中扭曲着,先是陈亦鸣,随后却兀然变成了一脸血污半身伤痕的阿克。

    火焰冲天而起,哔哔啵啵的燃烧声响中,混杂着百里星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声声沉稳得让人心安的心跳。是谁一直握着我的手?是谁一直揽着我不曾放开?是谁叹息着唤我殿下,无奈又苦涩。

    岐王冷笑着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到?

    他却不顾我的困惑,脸渐渐狰狞扭曲,扑了上来。

    令人恐惧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我痛苦得无法呼吸。火热渐渐退去,熟悉的冰冷袭来,豆大的雨点砸在我脸上,我在窒息中恍惚睁开眼睛,却见扼住我咽喉的人一身青衫,俊美无俦,墨玉般的墨子被雨水浸染得看不清楚。

    “殿下……”他缓缓开口。

    我只觉无边的冰冷从心底袭来,身子登时腾空,坠入深深的黑暗之中。这熟悉的坠落感让我惊叫起来。

    “啊——!”

    “殿下!殿下!殿下醒醒!”

    那一直在耳边响着的呼唤声突然清晰起来,我不由睁开眼睛,却看到少年身上铁甲残破,血污凝结,一张被晒得黝黑的脸隐在逆光中,却仍不容漏看面上那焦急而欣慰的笑。

    “阿克……”一切又重新回来了。

    少年露出担忧的神色,扶着我。我却只能喃喃地,重复着他的名字。

    “阿克,阿克……”

    那噩梦一般的夜,那噬尽人心的一场大火,那牢笼一般的断崖,还有那半年的时光,还有那犹如锥子一般刺在心底的人。

    不管我如何不想,不管我如何祈求这只是一场梦,然而那一切的记忆重新涌进脑中,告诉我一切都是真实,不容逃脱。

    都是真的。

    “殿下?”少年似是看出不对,有些忙乱起来,扶住我的手也控制不住力道,捏得我生疼。

    这疼痛像是终于破开已经麻木外壳一般,钻入我的皮肤,浸透四肢百骸,胀满整个胸膛。钻进心底最深处一般,疼痛得我无法呼吸。

    有什么梗在喉间,吐不出,吞不下,几乎将我扼死,却半点发不出声音。

    “殿下?”少年慌乱起来,将我扶起来,查看我身上的伤势,却连声音都担心地颤抖起来。

    拍着我背上的那只手,小心翼翼,轻轻颤着,慢慢将我拥住。

    “阿克!”我终于扑了过去,紧紧拥住少年,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少年迟疑片刻,终是伸手环抱住嚎啕大哭的我,一只手在我后背上慢慢抚着。许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殿下!”见我正坐起身来,阿克慌忙冲了过来,扶住我。

    他刚刚外面回来,刚猎来的野兔正丢到一边。他已经卸去了身上铠甲,破损的衣衫只随便套在身上,因为刚刚的运动额上透出细密的汗,一张晒成古铜的脸上写满关切。

    我笑笑:“无妨。”

    他似是也知自己是过度紧张了,便也有些赧然地笑了笑,扶我重新坐下,这才转过身去重新抓住那只刚开始清醒过来的野兔料理起来。

    这些天来,因为我的伤势不便行走,我们便在崖下寻了处山洞暂且歇了下来。阿克每日出门找些猎物还有草药,我便在山洞里安心养伤。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从山崖上落下来的时候被树枝挂了几下,也因此减缓了下落的速度——不过当时的我太混乱,也完全记不清了。随后便落到了崖底的河里,被大雨后更加充沛的水流卷着走,万幸中途应是被浮木或是岩石什么给拦了几下,这才堪堪停了下来被水冲到了岸边。身上刮伤不少,倒是右腿不知撞到什么给撞折了。

    在谷底已经修养十余天,不想阿克竟会接骨,也寻些止痛活血的草药来替我敷着,到如今虽未曾痊愈,我自己却觉得已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有阿克依旧小心翼翼,看到我乱动总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他拎起兔子两只耳朵,动作颇有些粗鲁。因为运动的缘故,在这凉爽的秋天里也将袖口挽了上去,大踏步走到山洞口。

    我忍不住又笑了。阿克毕竟在军营中呆得久了,也沾染上军中习气,豁达不拘小节,开朗许多。当初这孩子又瘦弱又倔强,现在再看看他,壮得跟头小牛犊一样,脸上笑容也多了。

    听到我笑,阿克转过脸来好奇地看着我,意识到我是在笑他,脸上却是一红,有些似怒非怒的神色。

    我不禁好笑,阿克只有这样的时候才显出些小孩子神情,让人想起其实他也只是十四岁的少年而已。

    阿克很快将野兔料理好,在墙角升起火来,柴火哔哔剥剥地烧着,不一会儿便有香气飘来。

    不一会儿,阿克便举着只油滋滋香喷喷的兔腿跑了过来。

    我笑眯眯地接过,细细的吃着。

    想当初他那么弱小,被人打骂也无力反抗。我还记得那黑黝黝的小脸上倔强的眼神,对一切都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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