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竟如同诀别一般。
 
几日前,我还在怨他,怨他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想着我?为什么不能将心底事也告诉我?为何不让我知晓他的全部,就如同他知晓我的全部一般?为什么……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岐王?可是一想到或许再也见不到他,甚至他性命不保,甚至不知尸身何处……我便被这样的想象骇住,被这样巨大的恐怖攫住心脏,狠狠挤压着,疼痛着,竟觉得从前那么在意、那么怨恨的,也不过是小事而已。
 
我强忍住巨大的恐惧和不安,装出镇定的样子,与陈亦鸣他们继续商讨着如今的局势,而天知道我心里到底有多害怕。
 
所以当听到柳青函回来的消息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一刻,我便扔下手中东西,向营门外冲去,正见到柳青函被人从马背上扶下来,听到我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望着我。
 
“殿下。”他轻轻唤道。
 
这声唤听来熟悉又陌生,竟让我心中五味陈杂。然而不及多想,我忙冲了上去,扶住他的手臂,却见他眉头蹙起,这才发现他手臂上竟已受了伤。再细看去,他一身青衫已尽是血污,也不知是他自己,还是别人的。俊美的面庞上亦有细小的伤口,早已结痂,却依旧触目惊心。脸色也比平日里苍白许多,只有那沉静的表情还有眼神一如寻常,似乎看不出这人经历过如何激战,身上又有多上伤口。
 
他看看我,那双眼睛依然与从前一样,温柔而包容,从未有一丝改变。而一直以来心境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兜兜转转却终于回到原点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他眼波清澈如泉水,漾进我心中,含着些许笑意,却依旧淡然,并不见欣喜神色。他就这样看着我,慢慢的,终是勾起唇角,苦笑一声,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来,轻揉着我的发顶,无奈的叹道:“怎么又哭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眼朦胧,忙伸手胡乱在脸上抹着,却止不住脸上的湿意越擦愈多。
 
他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伸手将我揽到怀中:“让殿下挂心了。”他语气依旧淡然,平静得犹如从未经历生死之劫一般。然而只有我才知道,他搂着我的手臂那么紧,箍得我生疼。他的心脏跳得那么快,我的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几乎被震聋。
 
似乎只有这样的时候,只有这样的贴近,我才终于能够探知他心底的丝毫情绪,才能察觉到自己是真的抓住这个人,了解这个人。知道他也会激动,也会害怕,也会担心得心脏砰砰直跳,也会这样失控、这样无法自持,这样不像他自己。
 
我依旧止不住眼泪往下掉,不管这样有多丢人,不管现在是不是还有人在看着。
 
他可能心里还想着我那个弟弟,不能全心全意念我。
 
他可能并不爱我,如我爱他一般。
 
可我却不能再放开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十二点前了!
这一回说到圣母受娘炮本质毕露!顺利重回渣攻怀抱!
。。。。。。好吧可以开始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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