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一块很小的地方便可以称得上一处乐园、一方净土、一片天地。只是那仅仅是对于孩子们而言,并且也仅仅属于孩子们而已。
张祥走在街上看见那些小孩儿相互追逐打闹时,不觉想起了自己刚来这个镇子时的印象,这其中,也包括在他幼时的羞涩的稚嫩心性下结交那些伴随他一起成长的朋友的趣事。
就像前面提到的,在张祥外婆家门前有一块儿空地,其实那块儿空地独不属于张祥外婆,因为它是与邻家之间是相连的。但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在中间隔起了一道泥墙,横亘在两处空地之间,像是要隔绝彼此的牵绊似的。
那道泥墙不高,只是不管以何种形式出现的隔阂,要知道,一旦出现这样的或明或显的隔阂,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便会下意识的受到某种约束。就像不同阶层的人们之间一样。幸运的是,这道篱墙如今已经没有了,而在张祥的印象里,这篱墙还是在他上了小学二年级之后才修筑,至于之前的几年里,倒是同样幸运的没有出现。
上幼儿园的那几年,放学放得很早。刚去那个镇子不久的张祥,除却看电视和外出散步外,也常会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邻里的孩子和另外一些孩子在那相连的空地上玩耍。女孩子们喜欢跳绳,而男孩子,则自有自己中意的游戏,哪怕只是踢一下对方的脚跟,然后相互追逐,也同样能玩得忘乎所以。
其实小孩子之间也会有因为性别而产生的隔膜,但这种隔膜是那样的自然和那样的易于消逝。
男孩子们玩的时候,大抵不会理睬女孩子,也很少会加入女孩子的队伍。这种行为,也不是说绝对的。或许很多男孩子还是希望能和那些女孩儿一起玩的,可……实际上,当真的有男孩子加入女孩儿们的队伍,比如一起踢毽子、一起跳绳什么的,那么其他的男孩子中的调皮捣蛋者,甚至会带头嘲笑那些和女孩子们一起玩的男孩子,只是那种嘲笑并无恶意,正如不管是欢笑还是悲伤都是属于人生的范畴一样。童年中的打闹、哭泣,甚至带有恶作剧的行为,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而有不少时候,男孩儿女孩儿还是会在一起玩,最多的就是一起跳绳,女孩子力气毕竟比较小,舞绳子这种艰巨而光荣的任务自然是交给男孩子,但男孩子的数量必不可少,尤其不能落单,不然就会有被称为“假妹儿”的可能。
童年有属于童年的歌谣,而独属于这个镇子的孩童的歌谣也还是有,不过这些歌谣多编造于具体的事项。比如跳绳的时候就有诸如“黄桷树,黄桷丫,黄桷树上是我家,我家有个好榜样,他的名字叫雷锋……”“董存瑞,十八岁,参加了革命游击队,炸碉堡,牺牲了,他的任务完成了,革命的任务完成了……”
幼时的张祥多是听那些孩子唱叨这些,感觉特别有趣。在门前观望得多了,邻里的孩子和其他地方的几个孩子也开始观察他,觉得他有些陌生,也听说他爸妈离婚的事。奇怪的是,这些事都不知道是怎么传到他们耳朵里的,即便是他们的父母,又是怎么得知的呢?张祥讨厌他们那种有些可惜的眼神。
随着慢慢的熟悉,他们在玩的时候,会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张祥。诚如前面所说的那样,那种眼神让张祥很不快乐,每当这时,倔强的张祥便躲进屋里,然后甚至能听到门后传来他们那稚气的叹息。
有一次张祥正看着,有个稍大点的孩子走过来问他:“大家一起玩吧!”这次张祥倒没有立即躲开,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扭捏了片刻,说道:“我不会。”本来那个稚嫩的张祥还想说这些游戏无聊的,但没说出口。与他的电动玩具相比,那些游戏是多么的无趣呵!
透过门缝,张祥看见那稍大点的孩子走回去和其他孩子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他们齐刷刷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很快的,又转了过去。然后见先前那个和张祥说话的孩子摊了摊手,看上去挺无辜的,之后各自回家,仿佛没有了继续玩耍的兴致。
稚嫩的张祥是渴望加入他们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明说。在市里的时候,张祥也有朋友的,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游戏,可是那些游戏全然不像在镇子上多见到的那样。因此暂且不能融入其中,也属自然。
离张祥外婆家不远的另外一处,有一户农家,那农家院舍里有一小块菜地,除了会种一些平日里常吃的青菜外,便还有几棵柑橘树规则的立在那里。前面提到过张祥捉的小鸡,便就是在菜地里寻觅食物时被捉到的。还是快入秋的时候,那些柑橘树上已经满是果子了,从幼芽到嫩青的小果,再逐渐变成橙黄。即便是多年过去,那些柑橘树已经被伐,但张祥对那些柑橘树印象比较深,因为每当果实成熟时,甚至还未完全成熟时,就已经有好些淘气的孩子爬上树去摘了,甚至于用长长的竿子用力打下来。
说来好笑,那家的人是很讨厌这些淘气鬼的,一旦被撞见,便说“你是哪家的孩子啊”“跑来偷东西了啊”“告诉你们爸妈了,打死你们”诸如此类的话语,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尽管如此,那些孩子还是会趁着没人的时候上去摘或者用竿子打。其实那家的人很友善,柑橘成熟了之后,虽然因为之前的遭遇,结的果子并不算多,但还是会与周围的几家分享。兴许是因为土壤的缘故,那些柑橘吃起来并不太甜,只是那份心意,使得张祥至今满怀感激。
秋天到了,叶落的季节里已不见那些孩子跳绳。学校操场上的滑板张祥一直没去滑过,因为生性比较内向吧!张祥没有和其他的孩子一样的欢快劲儿。况且幼时的张祥常看见好些男孩子从滑板下面往上爬,这是违背规则的,鞋子踩在上面,弄脏了滑板不说,滑滑板的孩子的裤子乃至衣服也会或多或少的被弄脏。要知道,那时候镇上的人还多是在河边洗衣服,张祥的外婆也是,张祥总不希望看着她蹲在河边,水伸进那冰凉的水里……
再说了,这样的季节,张祥更不会去,粘粘的不说,还有一股子铁锈的味道。而当老师说大家一起来做游戏的时候,张祥便说他的身子不舒服,或者找其他的理由,总之算是自我孤立了。老师无奈,也只得由着张祥,并且通过张祥的外婆,也知道了张祥父母的情况,于是也没有多说,只不过在团体活动时总会叫上几个小孩子尽可能的邀张祥一起玩。
回想起来,张祥不禁有些莞尔。那时候,他最喜欢安静地站在教室门口望着他们,听从他们嘴里发出的“咯咯咯”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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