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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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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德强,赶快出来。”工作组黄同志一声吼叫,好像青天霹雳在德强家的小院炸响。德强的父亲姜广喜虽然离世,可他妈妈还是富农婆。听到天水口音的叫声,万秀花知道没好事,胆战心惊地走出屋子,还没弄明白是啥事,就被黄同志劈头盖脸训斥起来,等万秀花听明白咋回事时,她看德强的双眼早已闪出愤怒的目光。万秀花怕德强再惹事生非,当着黄同志的面,扇了儿子一个耳光,倔强的德强双眼淌着泪水,就是不低头认错。万秀花赶忙给黄同志说好话,德权奶奶与姜广泰又劝了一大阵,黄同志再没说什么,孩子骂工作组的风波总算平息了。把黄同志送走后,万秀花又把儿子德强好一顿教训:“德强,还嫌咱家事情少啊?你爹是咋死的,难道你不知道?还想把妈妈也逼死啊!”万秀花泪水连连,哭着说叨孩子。

    德强什么话不说,倔强地扭过头去。姜广泰见状说话了:“德强,要听话,你那鲁莽的举动,只有害了妈妈和哥哥,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做,听清没有?”

    德强听了堂叔的话,像明白了一些,勉强点点头。奶奶又和万秀花聊了几句,方才拉着德权的手,与姜广泰一同回了家。

    姜广泰每年大部分时间基本在外给生产队搞副业,每天有2-3角的生活补偿。德权的爷爷奶奶都快70岁了,叔叔和婶婶结婚虽三年多,却一直没孩子。家里的一切事务仍由德权母亲李兰芝操持。爷爷奶奶,德权的父母及妹妹,叔叔婶婶,祖孙三代组成的8口之家里,都惯着德权。

    到了秋天,德权要去小学念书,全家人都很关心。婶婶给他剪好了小平头,身穿妈妈李兰芝手工缝制的蓝布汗衫,灰布裤子,脚上的条纹鞋是李兰芝用蓝颜色染过的红条纹布做的。紫不紫红不红的,德权说哪有男孩穿红颜色鞋子的。妈妈李兰芝费了好多口舌,他才勉强穿上,小花书包是奶奶亲手缝制的。开校那天早上,他和快嘴张三婶的女儿珺琳,随大妈万秀花小儿子德庆一同来到祁连小学报名,德庆在二年级读书。

    学校设在过去祁连村的一所庙堂里,庙堂不大,从山门进去一个四合院。坐北向南的大庙堂被村民们称作上殿,过去是那些善男信女长去求神拜佛的地方。如今已被改装成一二两个年级的教室,东西各三间房屋和上殿相比就显得低矮一些,东面的是三年级的教室,西面则是四年级的教室,南面的三间房子中,一间是学校校长的卧室,另两间用来老师办公。

    祁连小学只有一至四年级四个教学班,小学五、六年级在河西村中心小学。学校有三男一女四位老师,除田校长外,其他的三位都是民办老师。德权的堂哥德林本来早是该校民办教师的人选,县文教局组织考试时,他得了第一名。母亲万秀花为这高兴了好多天,终因家庭成分和德强骂了工作组黄同志的缘故,没有被聘用。为这,德林几天不出门。他心想,这辈子已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结下了不解之缘缘,再也不希望有啥前途。

    来到小学校报到的德权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年级新生有42名,班主任是马老师,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她长得秀气,性格温和,管理学生却比较严格,教德权班级的语文课。一至二年级,德权始终保持班级第一名,他每每告诉母亲考试成绩,李兰芝总是笑眯眯的鼓励他。

    德权读到三年级时,班里还有30个同学,班主任还是马老师。德权学习勤奋刻苦,成绩优秀。马老师做学生家访时,常在奶奶和妈妈李兰芝面前夸奖德权。德权守在奶奶一边,小脸蛋红红的,一句话都不说,李兰芝知道孩子心里高兴。

    每年春天,河西走廊里常会刮起大风或沙尘,长久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风沙的肆虐。他们就像那沙漠的红柳和骆驼刺,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他们能吃苦,能扛得住风寒,扛得住风沙。其忠厚本分的品质就跟不用说了。四清运动虽然搞了这么长时间,到了后期,曾被批斗的大多数生产大队和小队的干部们仍就官复原职,乡亲们还把他们视为当家人,干群关系好像更亲近了一些。

    四清运动快要结束,工作组的同志忙碌着做撤离的准备,那段日子,曾受到工作组重用的贫协会主席、妇女队长及社教运动积极分子,每天都要到大队部与工作组话别,有些人甚至流下眼泪。李冬菊就是其中之一,她是去年被选为妇女队长的。过去家里穷,加之女儿又离家出走,她曾受够了村里有些人的白眼与嘲弄。这几年,有工作组撑腰,李冬菊才感到活得有个人样。她知道这些与王副大队长和工作组黄同志的关心是分不开的,听说工作组的同志要走,李冬菊依依不舍的样子,她真把工作组的同志当成了亲人。她正和黄同志在大队部说着话,眼泪都流下来了,黄同志见状非常感动。

    也有人为工作组的离开而高兴,尤其是德强。他认为工作中走了,母亲就会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遗憾的是想报复黄同志的计划还没实现。为这,他过去没少观察黄同志生活规律。近几天,德强有些着急,他要孤注一掷实现自己的计划,真是天真的少年,根本没考虑他做这事所带来的后果。

    黄同志有个习惯,每天旁晚,都要到大队部西面的小山丘后面方便,这里成了他的露天厕所。这天下午的晚饭,黄同志就在李冬菊家吃,等他向大队部走去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黄同志一点没注意后面的动静,当他走到小山丘后面,突然窜出个人来加快步子藏到山丘前面的小土墩一边。十多分钟过去了,拿着手电筒照亮的黄同志小声哼着秦腔调儿,慢慢朝土墩走来。可能是天色有点黑的缘故,黄同志扭头看了一下身后,又继续往前走。“哇!”随着一声怪叫,一个黑影向个子矮小的黄同志扑过去。忽然受到如此惊吓,黄同志一声“妈”字刚喊出口,脚底一滑摔倒了。黑影立刻骑到他身上一顿拳头,打得黄同志叫爹喊娘。“我叫你喊!”又一拳头打在了黄同志脸上,黑影飞快地离去。过了好一大阵,黄同志才慢慢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大队部走去。

    第二天上午,祁连大队部来了两个公安民警,他们是来调查黄同志遭袭击事件的,这事虽在保密期间,祁连村爱管闲事的老少爷们和那些婆娘却都已知道。

    “黄同志方便时被人打了!”马大嘴在村头的杨树下给几个婆姨说着。“谁叫他那样整人!”“活该!”胆大的爷们也凑过去议论。

    公社工作队的领导也来到祁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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