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泪止不住的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滚落,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这一副残破之躯,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就连还活得了几天都不知道的将死之人。
是啊,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还活着做什么呢,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也能让那对狗男女不得安生……一辈子活在她的死亡阴影下……
悲痛绝望的安夫人两眼无神的流着眼泪,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忽然将眼神停顿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上,眼眸蓦地发亮……
第二天清晨,看护小莲从椅子上醒来,她感觉浑身上下酸痛得不行,在这么硬的椅子上睡了一碗,腿脚都麻了。
她柔柔眼睛,伸了个懒腰,伸伸胳膊摆摆腿,然后推开病房走进去。
“啊——————————”
一声划破长空的惊恐尖叫响彻整幢住院大楼。
安东臣一接到医院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医院,他发狂地奔跑着,在楼道上撞翻了不知多少人,但他只想快点看见他老妈。
“妈————”还没冲进病房,安东臣就开始大喊。
“妈!”
跑进病房的安东臣完全惊呆了,像五雷轰顶的感觉,入眼的是满目的红,漫天盖地的鲜红,他妈妈就躺在那一片雪白的床单上,床单周围都是侵染的鲜血。
安母双手放在胸口前,无声无息的躺着,枯槁的脸上有一丝笑容,扭曲又似恬淡。
她的手腕上是层层叠叠的刀痕,一把染血的水果刀就丢弃在病床下不远,她的病床很整洁,一点都不像有垂死挣扎过的迹象。
“妈……”安东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缓缓蹲下,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摸她的脸,触手一片冰凉,“妈……你醒醒!你醒醒!你看看我啊,我是东臣啊!”
“妈!”
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安母任由安东臣怎么叫喊怎么摇晃,都不可能有一点反应。
眼泪夺眶而出,凄入肝脾,安东臣跪在安母的病床前,仰面嚎哭,“妈————妈!啊啊……你醒过来啊!你醒醒,你别走,别离开我……呜呜唔……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安东臣一个大男孩跪在病床前,哭得泣不成声,悲痛欲绝,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忍不住开始擦拭眼泪。
“安少爷,请节哀。”
“安太太她……是割腕自杀的。”
院长战战兢兢的说,他亲自来到了病房里,医院里出了这种事本也不稀奇,可对象是安式企业的董事长夫人,这问题就大了。
安东臣抱着安母冰冷的身躯哭到声泪俱下,好不容易才让情绪抑制一些,他转身凌厉的看着房间里的这群人,将狂怒的情绪都发泄在他们身上,“你们医院的人都是怎么做看护的!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让她做出了这种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大意,都是我们院方的职责。”院长被吓得擦了把汗,他慌忙把小莲推出去,“昨天晚上就是这名护士负责照顾安太太的。”
安东臣将锋利的眼神看向小莲。
小莲已经被吓坏了,她惊恐地说:“安少爷,安太太的死不关我的事啊!”
院长这时却狠狠一耳光扇向小莲,“还敢狡辩,要不是你擅离职守,安夫人怎么会出这种事!”
小莲已经哭出来了,“院长!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她委屈的捂着脸,将昨晚的事徐徐道来。
“昨天半夜的时候,安先生突然来看安太太,就把我叫出去了,后来安先生进去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然后我再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安太太在哭,然后我就上去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就让我出去说要一个人待会儿,我就出去了,结果等我再进来看的时候,她……她就……就已经……安少爷,院长!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她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啊!你作为一个看护人员,就要随时随地守在病人可以传唤的地方,你这就叫擅离职守。”
小莲委屈的说:“可是她没传唤我啊……”
“没传唤你你也不能……”
“好了!都闭嘴,你们都给我出去!”安东臣一声命令,病房里围着的医生护士,还有院长和小莲都默默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老妈两个人了,安东臣悲恸地抱着安母的身体,将头埋在她怀里,泪水全都侵在了安母染满鲜血的病服上,无声的恸哭,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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