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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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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繁华落尽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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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陌依然在呼唤,呼唤着一种绝望,呼唤着一场不会苏醒的沉睡,我蹲下了身来,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放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哭了,泪流满面,她转身了,紧紧地抱住了我,泪水湿漉了我的衣服。

    “一切都过去了,没事的,没事的…”

    言语,此时此刻,已是苍白的无可救药,没有分量,也没有意义,却依然要说出来,说出那一些墨守成规的慰藉。

    悲伤,有时是一种难以消解的毒药,而默默承受、泪水的挥洒是其最好的解药。然而,当悲伤逆流成河时,也只能依靠岁月的围追堵截了。

    待寒陌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后,我简单地查探了一下莫老伯的尸身,以求寻求到某些隐藏的蛛丝马迹。他没有遭受血流的创伤,脖间残留着一个微小的银针,和丝线一般的柔滑,沁出了少量的蓝色血液,宛若一滴蔚蓝色的海水。

    我很惊讶于如此的血液,对它的认知也是一种支离破碎,无论怎样,终归是无法明了起来,犹如眼前排列着许多的图片,但无力拼凑完整。

    “王,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是要…“风语也蹲下身来,目光游移在莫老伯的身上,又很快地遗落在我的脸庞。

    “只有如此了,我们要下葬了莫老伯,陨灭了,总要寻觅一处安息的归宿。“我瞥了一眼天空,那是一种遥远的浩阔,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一声长叹,回荡在凝滞的空气里,很是清晰。

    几经周折,几番找寻,我们最终停留在一个邻水的高岗上,掩埋了莫老伯的尸身。在泥土覆盖住他的面容之际,一瞬间,他的眸子呈现出一种变化,匪夷所思,奇特怪诞:一只眸子里飘舞着血红色的沙粒,另一只眸子里下落着苍白色的雪花。

    寒陌跪倒在坟墓前,久久不愿离去,默默地抽泣着。天色又放晴了,一缕光线笼罩了下来,洒落在了她的后背,形成了一个图案,宛若是一滴发光的眼泪。

    我沉默了,望着渐行渐远的流水,思想也犹如被水浸泡了一般,沉沉的,湿湿的。或许,莫老伯不会感到孤伤,因为流水日日夜夜在他的耳旁絮叨着。

    “王,有大量的村民正向这里涌来,他们似乎是来夺取寒陌姑娘的…”离咒从远处跑来,有些疲乏,有些惊异,额头上端的发丝透漏出一种湿漉的乌黑。

    “村民?他们为何会出现如此的举动?难道…”

    “王,在临来时,我发现了一处冷僻的院落,或许,我们可以前往那里躲避一下,以免和村民们产生不必要的冲突。”水怨望了一眼远方的竹群,也来到了我的面前,看了一下离咒,和他站在了一起。

    我走向了寒陌,慢慢蹲下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面向了她,“寒陌,我们应该离开了,离开这里…”

    她没有言语,也没有扭曲了目光,依然地跪倒着,泪痕还是一种依稀可见,一行行,清澈,明亮。

    一阵风吹来,卷下了许许多多的叶子,它们簌簌地落降在坟墓上,成了一片片泥土的点缀,簇拥着,晃动着。

    我勉强了寒陌,把她生硬地从悲伤里拉走,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冷漠,甚至是残忍,然而,紧迫的事态没有给我留下一丝迟疑的机会。

    又行过了木桥,又穿越了竹群,顺延着一条似路非路的小径前行,摸索着前行。我无法想象出它曾经的模样,也无计去敲实它的长或短,宽或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一个被岁月掩埋结果的未知数。

    小路消失了,消失在一座废弃院落的门前,延伸的是一段破碎的石阶。绵延耸立的高墙,褪去了往昔的气势恢宏,空留下一些失落的断壁残垣。几棵参天大木,生在墙外,长在了墙内,一派生机盎然,似乎是对人世善变的一种嘲弄。

    我推开了朱红早已剥落的大门,犹如打开了一段尘封久远的历史,然而,这又是一段怎样的过往呢?或许,我们永远不会知晓。

    “王,这个院落应该荒废很长时间了,没有一条真实的途路,没有一点人寻的迹象。”水怨的掌心在草丛里摩挲着,来来回回,好像是在感触着什么。

    “路,或许,只属于脚步,繁华和冷寂的空隙里只有时间。”离咒捏下了一根长草,在鼻子前滑过,似乎在嗅闻它的记忆。

    “洛夕,照顾好寒陌,留意脚下,当心乱石…”

    我的目光扭向了寒陌,她依然的沉默,脸色苍白,宛若严冬的冷霜。我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呢?

    杂乱无章的荒草不是一种景象,更像是一种心境,或许是我的,又或许是她的,目光捕获不到一丝绮丽的色彩,叹息回收不到自己的余音,遗忘的魔力在一点点的汇聚,浓缩在一片阳光里,一片今日或者昨日的阳光里。

    不久,我们停留在一座颓废不堪的殿堂前,它是整个院落的中心,在遥远的过去,它确凿是一处喧腾热闹的地方。

    台阶蔓延着,铺满了绿色的苔藓,像是一幅幅色彩单调的水墨画。拱柱站立着,无精打采,那些前人镌刻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几块张弛的彩漆碎片在半空中摇摇欲坠。中央的房门已经遗忘了闭合的职责,落寞地在两侧张开着,任由陌生人的踏访。

    也许,我想,回溯到过去的某时某刻,我们不经意的闯进,会收获一场拒之门外的窘况。

    我们随后进入了大殿,一步一阶梯,一个接一个,我走在了最前面,寒陌追随在队伍的末尾。

    殿内的器物显得破破烂烂,东倒西歪的,凌乱地放置着,相互分离,又相互偎依。一层厚厚的灰尘,铺满了地面,似乎已经沉睡了许久,我们的脚步扯断了它们的美梦,它们愤怒了,溅起了,落下了,覆压在鞋子的表面。

    我的目光遗落在中央的一尊大佛上,他平静地望着门外,两侧残留着一些小佛像,灰头土脸,宛若是一群刚刚走出泥潭的乡村野小子,他们瞻仰着大佛,若有所思,彼此间虽然没有眸子的交流,却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当浩浩荡荡的求佛人流难觅踪迹,曾经的烟雾缭绕归于沉寂,作为后来者的我们,也只能无奈地慨叹着面目全非的惨状,同情的望着佛像们的不知如何改变的冷漠表情。

    寒陌拾起了一片跪垫,轻轻地掸去了灰尘,又把它放落了下来。她的双腿弯曲了,跪倒在上面,在我的目光里留下一段模糊的直线,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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