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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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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寻访的途路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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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我们从祥客居出发,踏上了前往绿竹园的途路,或许,也是去往这一次远行的终点。

    车水马龙的街市确凿是一种宽敞明亮,却也不太适合此次的行进,大张旗鼓地行路是一种自负的明显,也是一种自我困陷的起始。我们另辟了一条蹊径,从房间的窗户里悄悄飘潜了出去,象柔和的风一样。虽然,我不明晰外面无休无止的喧腾下暗藏怎样的玄机,但可以确定的是,宁定的假象下必然暗流涌动。

    我们穿过了密森森的梨树林,来到了河畔,放眼望去,空荡荡的水面上摆渡人隐匿地无影无踪。寒陌曾经说过,由于这里太过冷僻,加之远方的前面又有渡口,为活计而奔波忙碌的摆渡人是不会在这里招揽生意的。

    “河流上没有摆渡人的影踪,我们如何渡河呢?”风语的目光游移在广阔的水面上,似乎有一些忧虑,没有一处的落点。

    水怨走近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脸的微笑,一种轻松,一种坦然,一种自信。他面向了河流,静下了气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片叶子飘下了,落降在了那一片闭合的圈水扇上,逗留了片刻,又飘飞起来了,在空中打了一个短促的旋转,最终漂浮在了河水里。

    他缓缓地张开了圈水扇,在空气里左右摇摆着,幅度不大,宛若在吹扇着微风。水流似乎不再安分守己了,汹涌澎湃起来,仿佛日日夜夜积聚地能量瞬间喷发,层层叠叠地向两侧靠拢形成两道长长地白色水墙。水墙顶端的水流交错支撑,中间浮现出一条逼仄的路途,远远望去,恰似绿色的藤蔓缠绕而成的阴翳走廊。

    我们走了上去,或许是一段途路,又或许不是,它也仅仅在脚下出现了一次而已,超越了途路的定义。

    有人说,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显出了途路;又有人说,世上原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消失了途路。无论怎样,途路是一种记忆,它有时会依然清晰,不断地伸延,有时会日益模糊,终归是一种穷途末路。

    白色的水汽氤氲着,犹如苍茫的雾气,湿漉漉的,营造出一种飘渺迷离之感,我们快速地行进,却没有悠闲的情思去欣赏。

    走过了,穿越了河流,转身了,离开了,一刹那,河水又悄悄回归了曾经的模样,随沿着一道轨途,一道在大地上划过的伤痕,无休无止地流着,一流千年。

    曲折的山间小路,忍受了我们踉跄的脚步,记录了我们的迷茫,也守护了自己那不眠的寂寞。幽幽的林木,等待着稀稀疏疏的人流,等待着他们不经意的一瞥。一只飞鸟穿梭在枝枝叶叶里,竭尽心力地呼喊着,不是在卖弄婉转的歌喉,而是在渲染一种生命的躁动,传达一声,这里不是寂寞。

    飘来了一阵欢声笑语,不远处,有几个背着竹篓的野小子在追逐打闹着,回声,欢乐的回声,从林子的寂寞中逃遁了出来,一遍又一遍。

    我羡慕了他们的无忧无虑,情不自禁地忆起了童年,一条越来越窄的途路,一个单薄清瘦的孩子,一片白茫的雾气,他踽踽独行着,雾气淋湿了他的头发,汇成了一行水流,从脸庞上划过。他简单地擦拭了一下额头,又轻轻地抚摸了一次背后的行囊,沉沉的,重重的,那会是什么呢?也许只有他自己知晓。

    那只飞鸟终归是走了,似乎有些倦累了,也有些孤单了,在尾巴的后面留下了一串长长的冷清,缠绕着几片碎云。

    我们的行进更像是一种毫无目的的寻找,犹如在一望无垠的沧海里寻觅一个礁石,它时而被海潮淹没,时而挣扎着露出一隅,卷来的只能是一种若断若连的感觉。

    “王,前方有一个路人,或许,我们可以向他打听一下路途。”风语慌忙向前迎了出去,微笑着,似乎是遭遇了一个阔别久远的友人,“老乡,绿竹园在什么地方?我们是从外地远来的,有些人生地不熟。”

    “远来者?”,他打量了一下我们,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微笑了,善意地笑着,“既然如此,你们跟随我来…“

    风语连忙点头,似乎已被他那痛快的善意所折服,以示一种无法言说的谢意。

    他微笑了,依然微笑着,又瞥了我一眼,也许是一种无意,也许是一种有心,无论怎样,好像都已经不再重要。

    一个孩子跑过,从我们的中央,宛若是一阵风,裹卷来一些清凉,也摇晃了几丝我的长发,轻柔地飘动着。

    “啊“,孩子的身影戛然而止,一个坚硬的臂膊拉扯着他的衣衫,那个本乡人拦停了他的奔驰,”喂,你刚刚撞到我了…“

    没有了微笑,也消失了善意,只有冷冷的目光,他表现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举动,有些突兀,着实让人心里一惊。

    孩子沉默了,仰着稚嫩的脸庞,茫然地看着,似乎已经不知所措了。他也沉默了,依旧的冷目,遗忘了我们的存在。

    又是一阵风,不是了孩子的奔跑,吹散了孩子的发丝,摩挲在他的脸上。那只伸出的臂膊也分割了流动的空气,宽松的袖口在颤动着,风如水一样流了进去,或许,风能够触摸到他的肌肤,却无法吹拂到内心。

    忽然,来不及多想,风语紧紧地抓住了本乡人的衣领,把他逼退到一棵树旁,树上的枝叶在摇摇晃晃,“你不是普通的村民…”

    他笑了,和以前一样的微笑,只是变得冷漠许多,“还是被你发现了,我确实不是本地的村民,我是半沙城的人。”他扭曲了一眼目光,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息,“你想要陨灭我吗?那就痛快地来…”

    微笑,是一种很好的伪装,也是一种难以怀疑的假象,然而,人性的善与恶一旦注定,无论是一种怎样遮掩,也会在不经意的习以为常里显露出来,可以是一种久远的习惯,也可以是一次常态的动作,还可以是一句口头禅式的言语。

    “风语,松开他,让他走,走得远远的,从哪里来,回归到哪里去…”

    风语迟疑了一下,终归是松开了,慢慢地收回了手掌,目光里藏满了疑惑,一层层,也扭向了我。

    他走了,消失在山林里,没有回头,也没有言语,象先前的那只飞鸟一样,也留下一串长长的冷清,回旋在林木间。

    杀戮,鲜血,不应该出现在孩子的面前,他的眸子还很纯净,他的目光还很清澈,一旦涂抹了不应有的色彩,他的视野会漆染上一层殷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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