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华叫我和一一跟着村民到现场了解情况,这其实就是一场戏,我很明白,也许一一也明白,但是她想的肯定是希望到现场再惹些麻烦回来;村民呢,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去了现场,总比没有去好多了。
但是王台长和李科长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我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个小人物小角色,论谁都可以给我扣上一顶帽子,然后指着我说,看,就是这个人,把事情搞砸了。
在去双水村的路上,村民不断地跟我们诉说着他们的难处,其实他们的难处不说我们也了解,没有土地的农民还是农民吗?农民不像农民,失去了根本的生存方式,那农民的日子还能好过?!
可是这些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是他们更明白的是,如果还了农民的心愿,那么当官的就不能继续当官司,他们也失去了根本的生存方式,他们的日子也不能好过。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记得有人这样总结当官的难处: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番薯;当官只为民作主,一辈子只能吃番薯。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精辟,有时也会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当官了,而且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那么我选择哪样?我自问自己已经吃了二十多年的番薯了,难道还不嫌少,总不能真的吃一辈子番薯吧?!
双水村真的落后,先不说那里的环境怎么样,仅仅是去那里的交通工具,就不知道落后别人多少年了。从市区去到县城,再从县城坐公交车到镇上,然后再坐三个小时的农用车,是那种很破旧的三轮车,坐在上面我真的担心自己会掉到下面的山沟里去。坐在我身边的一一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种风风火火的样子,整个身子卷成一团,趴在我身边不敢睁眼抬头,因为只要她一抬头,看到的不是无尽的山头,就是无底的山沟,更何况我们的三轮车在半山腰里转悠了半天,除了听到几声鸟叫声,什么也看不到,好像没有任何生机。
我小声地问一一说,你平时没有去过这么危险的地方采访吗?
她说,还没有,我以前都是跑城里的。
我说,那你这两年的记者算是白当了。
她问,为什么?
我说,真正的新闻,应该在这深山里,越少人看到的新闻,才是真正的新闻。
她看了我半天,说,其实你应该到大学里去教新闻学,真正做记者你并不适合。
这下轮到我问为什么了,但是陈一一却笑而不语。后来我想了很久,却总想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没有文采?可能是的,因为从上大学以后,我的专业爱好弃文从武,真的没有好好写过什么像样的文字了;但是也可能不是,因为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她还没有见过我写东西呢,总不能凭空否认我的专业水准吧?
我想着,大脑的思路怎么都想不通,但是盘山而上的小路却让一一的肠胃通了,但是却是反过来通的,因为她晕车呕吐了,可能是早上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吐了很久也没有吐出像样的食物,最后连黄胆水都出来了。
这下子却把我给吓坏了,我还没有见过晕车吐得这么厉害的,两只手不停地拍打着一一的前胸和后背,一边问村长还有多长路程,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老村长说,快了,翻过这座山下去就是了。
老村长没有和我一样的急,慢慢地说,姑娘你不要急,晕车是正常的事,年轻人很快就会适应的。
说完他便从身上摸出一些草,用手轻轻地揉出汁来,然后把流出来的汁直接滴到一一的鼻子处。村长说,这水是甘苦中带着刺鼻的液体,只要吸一下,精神慢慢地就会恢复劲了,晕车的感觉很快就消失。
果然,不到一刻钟,原来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一一清醒过来,好奇地问,村长,这是什么草呢?我感觉好多了。
村长说,这是蚊便草,山沟里多的是,我们山里人都拿这个来治反胃头晕,好使得很。
我说,我就说村长刚才那么慢悠悠的,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们死活的呢,原来你有所准备的。
大家听了呵呵地笑,那笑真的是纯朴,朴实,完全没有山外面那种虚假的成份。村长说,你们是我们请来的贵客,怎么可能不管你们呢。
大伙又呵呵地笑起来,气氛一下又活跃起来,而一直摇晃的三轮车也终于跨过了最后一座大山,我们看到了被四面大山围绕着的小村子。村民说,那就是他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双水村。
车子在山上停下来了,我们站在上面往下看,村子仍然显得很小,房子就像火柴盒里的一根根火柴。我拿出手机一看,这时候已经是快接受中午12点了,阳光照在田野上显得特别耀眼,现在已是夏收季节,放眼望去,一片金黄色的水稻显得生机勃勃。除了水稻,一些村民还在冒着烈日,在地里弯腰忙碌着,可是太远了,看不到种的是什么庄稼。
我就问村长,你们平时都种些什么庄稼啊?
村长说,还能种什么,就是水稻、蕃薯、豆子之类的,虽然不值钱,但是有了这些,我们就不怕挨肚子。
这时候,陈一一问,村长啊,这里这么偏僻,那些人怎么想着来这里投资啊?就算他们建得再好,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过来吧?
村长说,听说他们准备从山下挖通一条遂道,直通到这里,那样不仅路好走了,而且路程也会缩短一大半呢。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想起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有这样一段话:“如果有20%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去冒险;有100%的利润,就愿意去冒坐牢的危险;有200%的利润就愿意去冒杀头的危险。”现在,这些“入侵者”居然肯下这么大的血本去挖一条遂道进村子,可见这里面的利润一定是高得吓人;但是,既然这么高的成本都出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在赔偿费方面,给村民一些好处呢?我想不明白,这些人的心都是什么做的。
这么一想,我脑袋突然有一个想法冒出来,但是却一下子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回事,可是我能感觉到这是闪亮点。正当我继续想的时候,村长的话又把它找散了。
村长指着那远处正在劳动的村民说,那片水稻田是我们村子的主要种植地,那可是肥田啊,亩产可以上千斤呢,他们居然说是丢荒田,这话也说得出来?他们说了,今年六月把早造的稻子一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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