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人的营地,设在一片安谧的小树林里。
林子的中间有一块无草的沙地,亮秃秃的。一架银灰色的直升机懒洋洋地卧在那里,象一位老人在温暖的阳光下闭目养神。朗朗的月光从深蓝的天空踱了过来,在沙地上徘徊,仿佛迷路的女孩,走不出去了。疏疏的林子,半明半暗,似乎有薄薄的雾在漂浮;但定神细看,哪还有一丝儿雾气呢,尽是树儿不小心漏下来的一点点月光。
文明人呵斥着,谩骂着,又推又拖,把任雷和谭美架上了飞机。
“他们……”胖眼镜看了看任雷,笑着问眼镜瘦子。
“绑在座椅上!”瘦眼镜大声吩咐。
“好呢!”文明人用尼龙绳子绑住了任雷他们。
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了几声野兽的吼叫。细细一听,那里面似乎还夹杂着熟悉的狮面人的叫声。
谭美一惊,说道:“狮面人来报仇了!你们不能再屠杀他们了!”
“我们……没有想屠杀他们,只是想研究他们。”胖眼镜笑了笑,轻松地说。
“你们想强迫他们接受你们的文明或思想,他们会吗?”任雷大笑道。
文明人侧耳谛听,也有些惶恐了。他们匆匆忙忙地收拢兰色帐篷,折叠好,又慌慌张张地抬进机舱。
吼声愈近愈大,好象半空中响起的闷雷。
突然,一群狮面人窜出林子,犹如潮水一般,直向月光沐浴中的飞机涌过来。后面,又出现了一大片,还夹着狮虎豹,象洪峰一样咆哮而来。几百?几千?根本无法数清!
狮面人紧握投枪,高擎顽石,力挽弓箭,包围了飞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两个文明人来不及缩进舱内,一个叫飞石击中,一个被毒箭射中,惨叫着,滚下了梯架。
狮面人攥住他们的手脚和头发,一声呐喊,撕碎了他们……
胖眼镜一见,吓得面无人色,拔枪欲射,却发现手枪没有子弹了。
“推屎壳,推屎壳!快起飞!快起飞!……”他用肩膀抵住舱门,声嘶力竭地嚷着。
“我们的枪支、食物、仪器、资料,全丢在林子里了,怎么办?”推屎壳惊恐地问。
“用重机枪扫射!”瘦眼镜对同伴吼着。
“这……?”同伴犹豫不决,望着胖眼镜。
“你们……”谭美盯着胖眼镜,只说了半句。
“你们要命,还是要东西?”任雷接着说。
“要东西,还是要命?!”胖眼镜竖起眉毛吼着,“快起飞!”
“啊?好好好!”瘦眼镜拼命帮着关紧舱门。
螺旋桨呼呼地旋转起来。
狮面人用石头砸破了舷窗玻璃。
一个狮面人攀上了飞机,骑在机尾上,用石头砸着机身。
两个狮面人吊在飞机的脚架上,拼命往上爬。
飞机猛地一抖,忽地离开地面,跃到空中。小树们酒醉似的摇晃起来。飞机一转身,向北飞去。
胖眼镜长舒了一口气,从破窗往外望,看见那三个狮面人虽有惊意,但仍然狠狠地砸着飞机;机速加快,狮面人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象衣架上晾着的衣服,飘飘欲坠。再俯视下面的沙地,黑压压的,踊跃着,全是悲愤欲绝的狮面人;他们绝望地朝空中扔着石头和投枪……
一个小时后,瘦眼镜再探出头来观看,已经不见了那三个狮面人。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
众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谭美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是在一个密封的玻璃房间里,四周没有门窗,中间有个游泳池,池边放着两把白木条椅,地面镶着五色的瓷砖。她正躺在条椅上,身上穿着一件白底蓝圈的三点式泳衣,连肚脐眼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更不用说刺在身上的奇丽的花纹了。
她忽然想到了任雷,赶忙寻他,却见他就躺在隔壁的玻璃房里,穿着白色短裤。她拍打着玻璃,要喊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来!
“哑了?是他们注射了哑药?”她怒火万丈,用拳头砸玻璃,但玻璃比钢还坚硬。她贴着玻璃墙,无声地,跪了下去,眼泪唰唰地坠落下去,在瓷砖上摔成了无数的小珠!
她要正视现实了。她开始寻找出路。
在左边,有一间玻璃房,房中的设施一模一样,却有两个小姑娘,十一二岁,**的,只在腰下围着一串荷叶荷花,在自由自在地游泳,嬉戏,休憩。她们的皮肤象冰雪一样洁白,她们的头发象火焰一样鲜红,她们的面容象荷花一样清秀。不过,她们也没有声音,只是用美丽纯情的眼睛说话。
她们望着谭美,温柔地无声地笑了。
一片阳光从房顶特设的孔洞钻进来,歇在条椅上。那两个小姑娘看见了阳光,欢天喜地,爬上岸,躺在条椅上,懒洋洋的,娇慵慵的。那样子,真是一幅绝妙的美人沐浴图,看了叫人心醉的!
忽然,一群大人小孩从长廊那边走了过来,围着玻璃屋观赏,议论。他们大概是游客了。他们看了任雷一会,议论了一番,就到了隔壁,趴着玻璃墙,观看谭美。
谭美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她不能发怒,只忧伤地望着他们,眼睛对着眼睛。
他们显出诧异的神情,好象在惊叫。接着,几十个人又陆陆续续地跑到隔壁看小姑娘去了。
小姑娘见了游客,欣喜地跳起了新奇的、优美的舞蹈。
游客们拼命地鼓掌。
谭美只能看见,却不能听见。
小姑娘跳完了,就摆摆手,极妩媚地一笑,跳进游泳池,象鱼儿一样,悠然地游来游去。
游客们便把一枝枝娇艳的鲜花和一袋袋精良的食品放在墙脚下,笑哈哈的,依依离去。
“这不是把我们当作大熊猫来让人观赏吗?我要抗议!”谭美看见了这一幕,又惊讶又气愤。
这时,任雷苏醒了,爬起来,睁着惺忪的睡眼,呼唤谭美。当然,也只有样子,没有声音。
谭美迎过来,贴着玻璃墙谛听,什么声音也没有。她痛苦地望着任雷,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任雷发觉自己哑了,非常震惊与愤怒。他跳起来,用手捶玻璃,用脚蹬玻璃,但玻璃墙坚不可摧。他失望地朝谭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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