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四目相对,试着用眼睛对话,并辅以手势。
谭美:我们在哪里?
任雷:是人类研究所吧?
谭美:不知道。主人还没有出场哩。
任雷:主人在展览我们吧?
谭美:怎么逃出去呢?
任雷:我还不知道啊。
突然,从地底下冒出两个人来,立在池边。他们正是劫来任雷和谭美的胖眼镜和瘦眼镜。他们微笑着,望着又到池中嬉戏的小姑娘。
小姑娘见了他们,跃出水面,欢快地张开双臂,扑向他们。
他们笑眯眯地坐到地上,一人抱着一个小姑娘。
她们依偎在他们的怀里,象一只温顺、可爱的波斯猫。
他们左手爱抚着她们的柔美的发丝和优美的**,右手给她们喂着精美的食物。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深情地凝望着。最后,他们抱起她们,轻拍着,徜徉着,直到她们甜甜地入了梦乡,才轻轻地放躺在条椅上,吻了一下她们的额头,凝视了一会,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谭美:他们把她们当成了宠物,为什么呀?
任雷:看看,他们把人驯化成了听话的动物!
谭美:囚住我们,他们想做什么啊?
任雷:他们……也想把你驯化成一只波斯猫!
谭美:啊?!
谭美和任雷用眼睛对话至此,忽然从天上飘下两只红气球。气球上吊着一袋奶酪和一瓶饮料。一只气球落在谭美脚前,一只气球落在任雷脚前。
他俩各自享用,也无法谦让。
他们用眼光相互鼓励着:吃,吃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他们从玻璃墙上看到了夕阳最壮丽的坠落。不久,夜就来了。但这里的夜是奇妙无比的。玻璃墙上,出现了鸟语花香、青山绿水的画面,而且象电视电影一样,动着,活着,有声,有色,有味,有情。游泳池内,彩灯闪闪烁烁;从池底喷出的水线,成千上万,五颜六色,组成奇妙的山水和瑰丽的花朵。那两把造型奇特的白木条椅的幻影,也象两叶扁舟,浮在云海霞光之中,轻轻地漂动。玫瑰香一样的音乐,宛如天使一般,在室内轻盈地飘飞……这是文明世界的理想的缩影吧?在夜半时分,一切幻影忽然消失,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声音,粉碎了这里窒息生命的寂静。
“我,乔奇博士,还有哈里博士,都是博爱城的人类学家。我们有义务、有责任研究你们,教化你们,因为你们是人类最原始最愚昧最落后的民族和人种!”
“放狗屁!”任雷在心里骂道。
“说鬼话!”谭美在心里骂道。
室内是恒温。他俩只有一墙之隔,背靠着背,睡着了。
第二天的遭遇更是惊险、凄惨。
早晨,任雷刚喝完牛奶,就昏迷过去了。
胖眼镜和瘦眼镜带着四个大汉钻进了任雷住的房间。他们把任雷抬到游泳池边宽宽的条椅上。
瘦眼镜把仪器的线头插到任雷的头上。
胖眼镜拿起手术刀,将任雷的头颅打开,观察着,实验着,议论着。
谭美看见这残酷的一幕,头嗡嗡地一阵鸣响,眼前金星闪烁。渐渐地,她失去了知觉。她歪倒在玻璃墙脚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谭美睁开眼睛,发现那伙残忍的家伙走了,只见任雷的头上里里外外都连接着仪器。她忽然发现他的眼睛能动,而且还朝她这边瞅着。于是,她用眼睛同他对话。
谭美:他们为什么要打开你的头颅?
任雷:是做实验吧?研究人脑脱离身体后能否思维和存活?
谭美:假使研究失败了呢?你不就死了?
任雷:只有他们的上帝才知道!
谭美:我知道,他们第一次失败了,还会打开我的头颅的!
任雷:但愿出现奇迹,拯救你和我!
谭美:你这时候有什么感觉?
任雷:很虚弱,很疲惫,很难坚持到最后。
谭美忽觉失去了对方的信息,便睁大眼睛细看,发现任雷已经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任雷哥,你不能死啊!”谭美在心底呼喊。
然而,他听不见,听不见!活着,就象死了。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胖眼镜和瘦眼镜又带着四个大汉钻进了谭美的房间。他们按住谭美,强迫注射了麻醉剂。
谭美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手术刀轻快的划开了她的肚子……微微的震颤,咝咝的声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部分内脏浸泡在凉凉的溶液里。她感到虚脱,仿佛除了一点点灵魂外,肉体的全部都失去了。
“我必须振作!我必须坚持到最后!”谭美想。
慢慢地,她彻底失去了知觉。
任雷再次醒来,看见谭美就躺在相邻的条椅上,盖着雪白的床单,胖眼镜和瘦眼镜正在检查和交换意见。
“男子有脑瘤基因,已被安全清除。女子有遗传性大肠病毒,易引发爱滋病,现已全部杀灭、清除,并注入抗毒基因,可以主动杀灭人类常见的病毒。”胖眼镜说。
“他们至少可以活到一百一十岁啦!”瘦眼镜高兴地说,“人类吸入的空气不洁,吃的食物有毒,喝的水有害,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命质量!”
“我们发明的生肌膏和缝合拉链,效果很好。你看她的刀口,两天就愈合了,连一点痕迹也看不见!”胖眼镜指着谭美的肚子对瘦眼镜说。
“他们的文身,用药一抹,都不见影子了!“瘦眼镜说,“我先就认为他们不是真正的文身族,您还不信。”
“在意识流检测中,我还发现他们曾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胖眼镜指着人类意识波线说,“此线接近儒家思想波线。”
“是啊!”瘦眼镜惊叫一声。
任雷看着胖眼镜从谭美肚子上扯下那条带有粘性的、半透明的缝合拉链,感到神气。他亲眼目睹了胖眼镜给谭美缝合刀口的过程:首先是在刀口两边肌肉上涂上肉色生肌膏,再将拉链两边粘贴在刀口的两边,然后拉上拉链,缝合就完成了。
“嘿,真神气啊!”谭美坐起来,摸摸肚子,竟然找不到刀口的位置了,“你的呢?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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