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罪名，说他是叛徒，又不让他辩解，这不是明摆着要冤枉我爸爸，要陷害他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孟克飞惊奇了！这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说话像个小大人似的？
他又打量了少女一番。见她柔柔弱弱，孤单无助的样子，不禁温和地问：“你多大了？”
少女秀美的大眼瞥了一眼一身军装的孟克飞，低声道：“14岁了。”
孟克飞又一怔。心想：自己又高估了她的年龄，原来才14岁。她的身材可比同样是14岁的女孩高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欧阳菲菲。”停了一下，她又道：“是芳菲的菲。”
孟克飞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地问：“你爸爸是……欧阳杰？”
这个叫欧阳菲菲的少女点点头。
孟克飞又不相信似的追问了一句：“那台上被批斗的、戴眼镜的人，就是欧阳副主任了？”
“是我爸爸。”
孟克飞感到有些吃惊。他知道欧阳杰在XJ省很有名气，被誉为省内的经济学家。他本是乌尔扎克地区革委会的副主任，相当于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的级别。自己还无意中看过他写的一本书呢。
孟克飞迷茫地想：难道他曾经是叛徒？
欧阳菲菲不再哭泣。她像是要寻求答案似的，大眼睛殷切地看着孟克飞，问道：“解放军叔叔，你说我爸爸是叛徒吗？”
孟克飞真是无法回答，只好含糊地说：“社会会还你爸爸一个公道的。事实总会弄清楚的。”
欧阳菲菲坚定地道：“我相信爸爸是清白的！他不是叛徒。”
孟克飞向广场上的高台望了一眼，见几个臂戴红袖章的造反派已经把浑身上下成了血人的欧阳杰架了起来。欧阳杰脑袋耷拉着，生死不知。血顺着他的头上、身上不住地往高台上滴答。
那个乌尔扎克地区革委会第一副主任的张大寿亲自上阵，正拿着电喇叭，指着欧阳杰，声嘶力竭地声讨着他的累累罪行。
欧阳菲菲见孟克飞看着高台，她也正欲转过头去看，被孟克飞用手轻轻捧过她的脸来，他顺势用手掌又捂住了她的两个耳朵。他不想让这纯真的少女看见她父亲的那副惨样，也不想让这少女听到张大寿那歇斯底里的叫嚣。
孟克飞看着这个美丽少女纯净的眼睛，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觉她纯净的像一个美丽的圣女或天使，冥冥之中感觉她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
欧阳菲菲像柔弱的羔羊寻找依靠似的，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离孟克飞更近了，她娇嫩的脸蛋儿任由孟克飞年轻的手轻轻捧着，秀美的大眼睛信任而安静地看着他。
此时此刻，孟克飞觉得自己的心灵也得到了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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