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守城将军的傅作义,此时虽因守城月余,迫使奉军主力不得不顾及后院,在前方吃紧,精力匮乏的情况下,把一部分精力集中到对付晋军和直插其腹部的涿州城上来,这样便给整个战局增添几分获胜的筹码。尽管当初阎锡山命傅作义的第四师孤军偷袭涿州城,并取得军事上的先手。傅作义刚刚进城那会,神采飞扬,志得意满,并经历了大小五六次对奉军的顽强阻击战,涿州城犹如铜墙铁壁,成了阎锡山心中的定海神针,牢牢地直插奉军腹地,拔其之难,弃其不愿,造成了奉军进退两难的境地。就是想从河北境内顺利退回关外也均非易事。因为涿州城与京汉铁路间仅千米之遥,火车站和来往列车,均在晋军炮火射程之内,涿州既扼北京咽喉,又附保定之背,使各路奉军遭致成倍威胁。曾几何时,傅作义向阎老七夸下海口:只要晋军与革命军、冯玉祥部密切合作,形成战事上的默契。这种军事优势定将变成胜势,过不了多久,奉军便会精疲力竭,意志消磨,到那时里外夹击,不愁奉军不溃不成军,滚回奉天,往好了想说不定会向革命军俯首称臣。阎锡山听了傅作义胸有成竹的话,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刚想说出第四师孤军奋战,在奉军眼皮子底下生存,实属不易的安慰话和鼓励话,傅作义已经看出阎锡山的忧虑,忙再次进言道:
“阎长官就我们第四师守城之事,您大可放心,涿州城我非常熟悉,就连城中的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如何排兵布阵,囤积粮草,稳定军心民心,坚守孤城我早有打算。只是放心不下的是咱晋军虽说兵强马壮,但终究对河北地势,风土习惯不熟,加之几路大军是否齐心协力,对奉军的军事战略是否应对得当,卑职还心存忧虑。一旦眼下晋军进攻不力,被困兽犹斗的奉军遏制,那我的第四师可就真成了人家的刀俎之鱼,菜板之肉,瓮中之鳖,没有晋军在后方的支援与响应,尽管我们第四师尚有万余官兵,将谋兵勇,恐怕也难以承受几倍于我的奉军轮番攻击,但有一点我敢保证,奉军没有月余的强力攻城,还很难从我的手中夺走涿州城。只要晋军得胜,就是涿州城头战到仅剩一人,也绝不拱手让城。”傅作义的这种誓言和决心在他率部偷袭成功,大摇大摆走进涿州城的那一刻起,便立即绕城视察,召集官佐会议,商讨守城方略,进行部防。指令旅长白濡青为涿州卫戍;司令团长袁庆曾为城防司令。并提出,兵民相处最难,客兵初至尤其难,对部队必须实行严格的法纪约束。师司令部布告涿州民众,严申纪律:“凡我民众,各安生业,勿相惊疑。公平交易,勿抬市价。倘官兵或有不法行为,准予来部控告,定行尽法惩治,决不姑宽。其各凛遵。” 此时,奉军的大部分兵力正在京汉线保定以南和京绥线张家口以东迎击阎锡山的晋军主力。晋军谋定后动,来势很猛。奉军初战失利,经过整顿,先后将晋军南北两路分别击破,失地复得。阎锡山各主力军退回山西。
晋军第四师虽深入到奉军腹地,占据了涿州,但失去了外援,真的成了孤军守城,无异于置身死地。何况涿州扼北京之吭而拊保定之背,对于奉军至关重要,势在必夺。为此,张作霖亲自调兵遣将,组织反攻涿州总指挥部,由张学良任总指挥。张学良的卫队王以哲旅受命首先攻城,傅作义率部凭借涿州城垣高厚,又居高临下,顽强抵抗。王旅屡攻受挫,伤亡惨重。张学良急调第十五师、第二十三师、炮兵旅、工兵旅等聚集了近五万人投入战斗,晋军则不满万人。整个战役从1927年10月中旬开始,延续到同年年底,长达两个多月。
奉军先后对涿州城发动了七次大规模总攻击。战前,张学良乘飞机到涿州上空视察傅军布防,并投散劝降传单。攻城开始后,奉军动用飞机轰炸、三十六门重炮攻击。为配合第四次总攻,向城内挖掘地道,甚至在第五次总攻时调来六辆法式坦克,第六次总攻时使用了不少燃烧弹,可惜用这些武器装备未能攻克傅部的严密防守。
其实,此时傅作义身处绝境,日子并不好过。晋军初入城时,傅作义就责令对城内军民全部实行计口授粮。无奈双方战事持久不罢,城中粮源断绝,不久存粮殆尽。把造酒“烧锅”所存杂粮和糕点铺的存粮全部征收以供食用,不日又尽。遂食酒糟、树皮。晋军九月间离晋,十月入涿,当时穿的是单衣,时值隆冬,守城之兵此时可谓饥寒交迫。何况又处于奉军重重围困之中,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士兵因食酒糟大都病倒,难以任战;商民百姓,病饿而死者日多,城中妇孺环绕晋军司令部伏地泣告,请速罢战。傅作义进退维谷,焦虑重重。不免产生一面派参谋出使奉军言和,一面派人出城联络增援的想法。
没想到,涿州城内的周思会周老先生想到他的前面,此时派下人孙福悄悄留出城去,经过惊魂未定艰难跋涉,总算在王树常刚到高碑店指挥部不久,便气喘吁吁找上门来。指挥部的门前当然的岗哨如林,甭说一个活人,就是一只蚊子也休想在卫兵的眼皮底下通过。卫兵拦下孙福,看到他满脸冒汗,紧张兮兮的样子,便严正查问,当得知他要找军长王树常,卫兵不免对孙福令眼看待,在谨慎收身之后,才由少尉军衔的军官领着走进指挥部大院。
卫兵慢慢推开指挥部的房门,孙福胆怯而慌张地迈进室内,眼睛一直瞅着屋里几双怀疑的目光。当看到两个四十左右的军容整肃,目光如炬的军官时,心头更加紧张,心律加快,腿肚子发软,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汗珠如注。他自小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更没见过这等场面,仿佛两人的目光就像两把锋利的刀剑直刺他的心脏,让他感到有些窒息,连喘气都觉得那么费劲。王树常看到一个并不熟悉的百姓要找他,并看到孙福紧张胆怯的神情,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着走进孙福亲和地口吻问道:
“看你的年龄没我大,不妨叫你老弟,不知你找我有何事?”孙福壮着胆子,用眼神看看王树常,用手背揩了一把脸上的汗,怯生生从牙缝里轻声挤出一句:
“您可是王军长?”王树常一拍胸脯,肯定回答:
“我就是王树常,老弟有事请讲当面。”确定王树常的身份之后,孙福的那颗忐忑心仿佛平缓许多,喘着粗气说道:
“我叫孙福,是城里周思会老爷家的家奴,周老爷说只要我提起周老爷的名讳,王军长必定会接待。”当孙福提到周思会的名字的时候,王树常的脑海中真的转了几个弯,努力收寻记忆当中的这个人的印象,但收寻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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