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土

    已经到了半夜，士兵们都睡着了，但罗宪翻来覆去睡不着。说实话，连他也记不住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失眠了，自从穿越到这里来后，各种各样的经历快让他的脑子爆炸了。他在被子里想了想，雷奥哈德的话不无道理，至少根据自己看的那些电视剧，女特工从外表上看要么就足智多谋，要么就天真无邪，但实际上心眼比谁都多。

    突然，房子中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门似乎被轻轻地打开了。

    罗宪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他也轻轻起床，穿好衣服，刚准备走出房间。就听到施贝尔口齿不清地问：“马克，你干什么去？”

    “我……起夜。”罗宪似乎永远就是这一个理由，房子里有厕所，谁没事穿得厚厚实实的上厕所？不过好在施贝尔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罗宪蹑手蹑脚地走出房子，借着月光，他看到有一个人影在大街上闪过，就跟了过去。

    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巡逻队！”，罗宪心里一惊，急忙躲在了一堆木箱后面。突然，他感到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罗宪一回头，看到了那张盯着他看的脸，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张脸的容貌。

    “是你！？”罗宪轻声说道。

    这时，巡逻队已经走远了。

    玛利亚似乎也吃惊不小，但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支手枪，顶住了罗宪的脑门。

    “别嚷嚷！不然咱们俩同归于尽。”玛利亚厉声说道，虽然声音很小。

    罗宪暗自叫苦，自己没带枪。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玛利亚没理他，而是拿着枪把罗宪押到了小镇外一个僻静的地方，问道：“你是怎么跟过来的？”

    “我……我没睡着，就……跟过来了。”罗宪虽然想到了她是游击队的人，却没想到她有枪，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玛利亚又笑了，但这次笑的很轻蔑：“精锐的‘铁十字师’，怎么会有你这种废物，见到枪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饶……饶命。”罗宪紧张地说。

    “哼！我的身份被你知道了，看来你也没必要活下去了。”玛利亚挥了挥手里的枪，然后顶住了罗宪的脑门。

    就在玛利亚即将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罗宪凭借生物的求生本能一跃而起，攥住了玛利亚的手腕，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玛利亚踢倒在地，手枪也掉在了地上。玛利亚急忙爬起来想要夺枪，但罗宪扑过来把她摁在了地上。二人在地上厮打了起来，罗宪的力气毕竟要比玛利亚大些，他抬手一拳，打中了玛利亚的脑袋，然后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捡起了手枪，顶住了玛利亚的脑袋。

    玛利亚苦笑一声：“你杀了我吧。”

    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德军的又一支巡逻队从附近路过。

    “求你别喊人，在这儿直接毙了我，我可不想被吊在电线杆上示众。”

    直到巡逻队渐渐远去，罗宪才开口说话：“我不想杀你。毕竟你款待了我们几日。”

    玛利亚惨笑了一下：“款待？我每提供一条情报就能杀死你们好几十乃至好几百人。”

    “看来你是游击队安插在这个小镇的眼睛了？”

    “可以这么说。我不仅和切特尼克组织没有任何联系，而且对他们恨之入骨。”

    “我们的物资屯放点被袭，还有被伏击，都是你搞的鬼吧。”

    “没错。情报是我提供的。”

    “我们的物资屯放点什么的，你是怎么弄清楚的，我们班的人从来都没提起过。”

    “哈哈……”玛利亚又苦笑了两声，“我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眼睛？在你们这儿套不出来的情报，我可以找别的人问。你觉得他们面对一个很‘天真’的女孩子会有什么戒心吗？”

    “说的也是……”

    “现在，杀了我！不然我就喊人，咱们两个一起完蛋。到时候我被吊起来，你会因为涉嫌当逃兵被毙掉。”

    罗宪很讨厌被人要挟，鉴于玛利亚是女的，他强忍住打人的冲动，耐着性子说：“不着急，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开始为游击队卖命的吗？”

    玛利亚没回答，而是开始喊：“来人……”还没喊完，罗宪抬手一个耳光就把她打倒在地。

    “闭嘴！”

    “来……”玛利亚的嘴被捂住了。

    罗宪一边捂着她的嘴一边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往外说的，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然后，他把手拿开了。

    玛利亚又要开始喊，罗宪急忙再次捂住她的嘴：“刚才下手有点重了，请你原谅总行了吧。我真不想杀了你，也不想让你没命！”

    玛利亚似乎无动于衷，仍然在不停挣扎。

    “我希望你能活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因为战争用不了几年就要结束了。”

    玛利亚一听这话突然像触电了一样，不再挣扎了，两行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罗宪很尴尬地拿开了手，显得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玛利亚泣不成声：“这话……我哥哥对我讲过。”

    “能从头跟我讲讲吗？你放心，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往外说。”

    玛利亚叹了一口气，然后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小镇，家里有父母，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我们的生活本来是很安宁的。可你们德国人的到来打破了安宁……”

    罗宪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的亲人八成是死在德军手里了，说实话，他不太喜欢“你们德国人”这种说法，心里别扭的慌，就打断道：“不要说‘你们德国人’，我他不是什么德国人。”

    玛利亚顿了一下，接着讲了下去：“1941年7月，德国人的飞机出现在了我们镇子的上空，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排排的炸弹就落了下来，我的母亲……在轰炸中丧生了。

    1941年7月4日，铁托同志——那时他还叫布罗兹，发表了抗击法西斯的公告，我的父亲，参加了起义活动，离开了我们。没过多久，就传来的他的死讯，他的一个朋友回来告诉我们说：在一次战斗中，我的父亲被俘虏，然后和千千万万和他一样的战友一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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