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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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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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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疗的痛苦是不能想象的,由于恶心,基本上无法进食,化疗后因为药物作用,胃功能基本紊乱,没有任何食欲,根本吃不下。也就是说化疗一次基本上是人死一次,没有多久人就显出了原形,瘦的可怕。

    杨默从来不喊痛,也不说什么,凡事忍着。

    蝴蝶买来电脑,安了网线,让他上网,聊天玩游戏,尽量转移视线,减轻他的痛苦。

    有一阵,杨默强迫自己投入到游戏中去,魔兽,红警,玩的不亦乐乎,童童很好奇地站在一边,父子俩一起玩。有了电脑,俩人的关系好的不得了,蝴蝶看在眼里,很欣慰,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白做。

    童童上学的日子,他们也出去散步,小区里安装了很多健身器材,也做了大量的绿化带,杨默总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眯着眼睛晒太阳。蝴蝶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件毛衣有模有样的织着,颜色是他选的,样式也是他选的,她要亲手给他织一件毛衣。

    那是一个下午,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梢,斜斜地把光影照在她身上,她的头发一片金黄,她低着头含着笑意,一针一针织着,和普通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就是这样的女人让他有了愧疚。回过头来,真的很想回过头来,再仔细地将那些日子抚摸一次,竟然是温暖的,让人心怀感恩的。

    他握住了她的手,伤感地说:“我以前真的是傻子,眼前放着这么善良贤惠的你,竟然视而不见,唉……”

    他说着,有了想哭的欲望。

    这些日子他总是这样不经意地表达心声,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他什么都明白,这让她左右为难,她每天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的病,尽量让自己快乐些,不能影响他的情绪,可是,她也是凡人,她也有软弱的时候。她需要支撑这个家,需要有保护她的爱人。现在,她只能将这一切摒弃,她不能在杨默面前流泪,她已经要不起那种相濡以沫,携手同行的幸福。

    她抬头的时候已经将情绪调整好,她轻声说:“这样挺好,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做任何事情都来得及,对吗?我想好了,明天去看新房,就在店旁边。我已经去看过了,环境好,据说是高档住宅区……”

    她最想说的是,其实离医院最近,他看病最方便。她担心万一他的病突然发作,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唉,最佳治疗时间,到了这一部,还哪里有最佳啊,只不过是想努力减轻他的痛苦罢了。他也很想在他有生之年住一次新房,他们现在的房子已经很旧很旧,是那种老式的两居室,客厅住着孩子,厨房和卫生间都很小,那还是他父母的房子。

    他笑了,笑得很勉强:“也好,这里环境也不好,你看看拆迁拆的连路都没有了,住新房谁不愿意啊。。要不,现在就去看怎么样?”她看他兴致这么高,也被感染了,拦了车,俩人直奔售房部。

    这是一个新建起来的住宅小区,小区门口穿着制服的保安身体站得笔直,杨默职业性地看了看自己,没有了制服映衬,他也是普通人。这样想的时候他有了想穿制服的冲动。自从生病以后,他就基本脱离了那个环境,仕途,职称,都成了过眼云烟,生命变成了第一位。以前他还憧憬着有一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再开上公家配的车,车里坐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而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能心安理得地看行云流水,日出日落……

    小区里安置了假山,山上流水潺潺,一座木桥斜斜地搭在上面,几尾色彩艳丽的小鱼在清澈的水流中,惬意地摆动着尾巴,水草被洗刷一新,很娇嫩。沿着小桥走过去,是一排排名贵的花木,给楼宇之间增添了分质朴。

    杨默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没等蝴蝶征求意见,他就连声说好,并且选好了属于他们的房子。他根本没有想买房需要很大一笔钱,蝴蝶有没有,他只是想自己万一不在了,也算是给老婆孩子留下点念想。他自己没什么钱,可是他有抚恤金,等他走了,蝴蝶可以拿到这笔钱,他已经想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飞快,两人,不,是三个人都满怀复杂的心情奔波在医院和新房之间。常常是医院里伤心欲碎,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新房里又在处心积虑地设计和规划。他们更多的话题是:“这里摆摇椅,那里做书桌,还有这里该有个台灯……”他们都有意不去提杨默的病,仿佛他是完全的正常人。

    只是在两人不在一起的日子,杨默会拿出日历,仔仔细细地数着过去的日子,还用红笔做了记号,一个月已经过去了,这个月里,做了两次化疗,瘦了15斤,吐了14次,接连疼痛38次……

    下个月是不是化疗应该做三次,是不是还会接着瘦下去,吐的次数,疼痛的次数是递增还是递减?癌细胞还会不会继续疯长?自己还会活多久?这些血淋淋的现实正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意志。有时候他宁愿自己不要醒来,死在黑暗中。这样的日子他愿意自己陪着自己,在蝴蝶面前他还要伪装,伪装的很辛苦,疼痛来的时候他几乎要死过去,感觉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和癌细胞作战,从发梢到脚尖,凡是疼痛去过的地方,都是一次洗劫,比强盗还要彻底的洗劫让他体无完肤,身心俱裂,世间没有什么疼痛可以和它比了。他在柜子里藏着一条毛巾,疼的时候他就撕它们,如今雪白的毛巾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撕成了一条一条。柜子里还藏着一些罂粟壳,实在疼得受不了了,他会拿出它们。柜子里还有一些氰化钾,他打算在必要的时候留给自己。

    柳絮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撕着毛巾,自从他开始生病,他就拒绝了柳絮,拒绝了和她在一起的一切,他现在行将朽木,失去了对女人的兴趣,不,应该是失去了对生活的兴趣。柳絮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而蝴蝶和孩子是他生命的主体。和生活比起来,生命只有一次,而且即将归零,他正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况且,他也不能让柳絮看到他这个样子,他自己都不敢看镜子,他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很可怕,很可怕。从开始有了褶皱的手指,完全可以猜想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迅速衰老成了不争的事实。这次他接通了电话,柳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如果是以前,他一看到号码,心就会变暖,现在,他的心变硬了。他轻轻拿起电话,送到耳边,静静地听着。

    “你,还好吗?”电话那头的她有些迟疑。

    他知道以她的交际应该早都知道了他的事情,他想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最终需要了断,只是他一直无法下定决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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